第25章 孽债

金碧辉煌的御书房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文景帝高坐龙椅之上，面色沉凝，目光如炬，威严地审视着跪伏于地的凤闻绍与司轻轻。

“你们，还有何话说？”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震慑得凤闻绍与司轻轻心惊胆战，冷汗涔涔。

司轻轻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娇躯止不住地颤抖，如坠冰窟，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父皇，这其中定有误会！儿臣绝无加害司楠云之心，更未曾指使他人杀害隆松郡主，一定是皇叔他们听错了！” 凤闻绍强压下内心的恐惧，紧咬牙关，极力否认。

“哦？听错了？” 文景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反问道：“你十九皇叔一人听错尚有可能，难道在场诸位都集体失聪了不成？”

跪在一旁的京兆尹等人闻言，身躯猛地一僵，噤若寒蝉，纷纷将头垂得更低，恨不得将自己完全隐形。

唯有端坐一旁的凤千殇，神情悠哉，似笑非笑地说道：“哎哟，若真是如此，那可得请太医好好诊治一番，万一是什么传染之症，那可就糟糕了！”

这番阴阳怪气的话语，听得凤闻绍额头冷汗如雨，内心更是惊惧不已。

“儿……儿臣……” 凤闻绍已是惊慌失措，结结巴巴，语无伦次，一句完整的话也难以说清。

见他如此不堪，文景帝的脸色愈发阴沉，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乌云密布。

御书房内的气压也随之骤降，让人感到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

“既然你们无话可说，那……”

“是司轻轻！都是司轻轻的主意！” 凤闻绍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地打断了文景帝的话语，“父皇，儿臣并未与司轻轻同谋，刺杀司楠云一事，皆是司轻轻一人所为，儿臣也是事后方才知晓。”

“司轻轻她，她一直勾引儿臣，还假借儿臣之名，唆使儿臣的侍卫与刺客对司楠云痛下杀手，事后又以此来要挟儿臣！”

凤闻绍毫不犹豫地将所有罪责推卸到司轻轻身上，自己则摇身一变，成了受蒙蔽的无辜之人。

“儿臣之前所言所语，皆是为了与司轻轻虚与委蛇，还望父皇明察秋毫！”

闻听此言，司轻轻顿时瞪大了双眼，满脸难以置信地望着凤闻绍，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

凤闻绍竟然再次舍弃了她，让她独自承担所有罪责，而他自己，却成了被蒙蔽的帮凶？

想到此处，她不由得发出一声凄凉的自嘲，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狠厉。

凤闻绍，你既不愿让我好过，那我亦不会让你称心如意！

“启禀圣上，臣女不过一介深闺弱女子，又哪来的通天本领，能够指使杀手，刺杀亲姐姐？”

“臣女与祁王殿下之间确有私情，可你我之间的关系本就见不得光，我又如何能够调动殿下的侍卫？”

司轻轻强忍着内心的绝望，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两句反问便巧妙地扭转了对自己不利的局面。

听到这里，凤闻绍勃然大怒，声色俱厉地斥责道：“司轻轻，事到如今，证据确凿，你还在这里装什么可怜！”

两人不顾君王在侧，竟在御书房内上演了一出狗咬狗的闹剧，丑态毕露，令人不齿。

看着眼前这出闹剧，凤千殇轻笑一声，漫不经心地说道：“皇兄，这便是你寄予厚望的麟儿？”

这句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疑问，落在文景帝耳中，却如同嘲讽一般，狠狠刺痛了他的自尊。

去年，凤闻绍年满十五，文景帝本欲立他为太子，却被凤千殇以其不堪大任为由，坚决否决。

无奈之下，立储一事便被搁置，文景帝只得先封凤闻绍为亲王，本想着日后再寻良机，却不料今日竟闹出这等丑事。

想到此处，文景帝顿时怒火中烧，面色铁青。

随即，他猛地将手中的茶杯掷向凤闻绍，“都给朕住口！简直是成何体统！”

滚烫的茶水混合着鲜血，从凤闻绍的额头缓缓流下，但他却连伸手擦拭的勇气都没有，只是战战兢兢地跪伏在地，连声请罪。

司轻轻也被天子的雷霆之怒吓得魂飞魄散，冷汗如雨。

就在这时，包扎好伤口的隆松郡主缓缓走了进来。

文景帝连忙命人赐座，待隆松郡主落座后，方才开口说道：“隆松，此事朕已尽知，是朕对不住你啊。”

“你放心，朕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温言安抚了隆松郡主几句，随即目光转向跪伏于地的司轻轻。

“司轻轻，你为了一己之私，竟敢残害亲人，其心歹毒，简直令人发指！”

“来人，将她拖下去，杖毙！”

闻听此言，司轻轻猛然抬起头，满脸惊恐地望着文景帝。

短短几句话，便决定了她的生死。

穿越到这本小说里的这几个月，她还是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皇权的可怕。

就在禁军上前押解她之时，她连忙大声喊道：“圣上，大伯母，司楠云还活着，我并未杀她！”

“当真？你说我的女儿还活着？” 隆松郡主闻言，顿时激动地站起身来，急切地问道。

司轻轻连忙说道：“大伯母，我所言句句属实，我并未想过要杀害她，我只是将她囚禁起来，想要给她一个教训而已！”

她还需要司楠云的血来开启空间，又怎么可能真的杀了她？她只是想将司楠云囚禁起来，方便她取血而已！

“大伯母，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您向圣上求情，饶我一命吧，我这就命人将司楠云放出来！”

此话一出，跪在一旁的凤闻绍顿时如释重负，暗暗松了一口气。

文景帝难看的脸色也稍稍缓和了一些，随即立刻派人按照司轻轻所说的位置，前去寻找司楠云。

随后，文景帝转头对隆松郡主说道：“隆松，虽说此事祁王并非主谋，但他终究是帮凶，而且他还伤了你。”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祁王虽是朕的儿子，但朕也不能因此而偏袒他，朕今日便将他交给你，任你处置！”

闻听此言，一旁一直冷眼旁观的凤千殇忍不住嗤笑一声。

这声轻蔑的笑声在安静的御书房内显得格外刺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皇兄，你这番话看似公正无私，实则虚伪至极，祁王终究是你的亲生骨肉，隆松郡主又怎敢真的对他怎么样呢？”

“身为一国之君，皇兄还是真诚一些的好，否则，容易寒了忠臣良将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