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生死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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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依依稚嫩的四肢剧烈抽搐，双眼翻白，仿佛随时都会断气。尽管伤口不再渗血，四周却泛起了触目惊心的肿胀。这般骇人的景象，让一旁的罗氏惊慌失措，她颤声问道：“二嫂，这孩子……是不是撑不住了？”

“别怕，没事！”苏钦月语气沉稳，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她见惯了生死，此刻反而愈发冷静。她指挥着慢儿和迟儿，迅速抱来厚实的被褥，小心翼翼地垫在柳依依身下。

“只要她抽搐时别再撕裂伤口，就由她去。拿块布塞进她嘴里，免得她咬伤自己。接下来的两个时辰至关重要，她若能熬过这一关，我就有办法保住她的命！至于能否闯过鬼门关，全看她自己的造化了！”苏钦月的声音虽然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这已是她此刻能为柳依依做的极限。

屋内的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心头悬着一线希望，只盼着这幼小的生命能挺过最后的难关。苏钦月和罗氏更是寸步不离，目光紧紧锁定在柳依依身上，生怕错过任何一丝变化。窗外，鹅毛大雪越下越大，屋内炭火烧得正旺，烘烤着空气，也烘烤着众人焦灼的心。

直到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第一缕晨曦穿透薄雾，柳依依的身体突然停止了抽搐。她像被施了定身咒般，瞬间安静下来，一动不动地躺在被窝里。小脸依旧惨白如纸，但翻白的眼睛已然恢复正常。

这突如其来的平静，反倒让罗氏心头一紧。她猛地拍了拍正在熬药的苏钦月，语气带着难以抑制的恐慌：“这孩子怎么不动了？她不会……”罗氏也是为人母者，后半句话哽在喉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苏钦月心中虽无底气，面上却不露分毫。她急忙起身，快步走到床边，嘴里安慰道：“不会的，天快亮了，应该没事。”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探向柳依依的脉搏。罗氏在一旁紧张得几乎忘记了呼吸，双眼紧盯着苏钦月的动作。

终于，苏钦月长舒一口气，脸上绽放出轻松的笑容：“没事了，她没事了！你摸摸，她的烧是不是退了许多？等天彻底亮起来，烧大概就能完全退了。”

罗氏难以置信地凑上前，颤抖着手摸了摸柳依依的额头。一股狂喜瞬间涌上心头，她语气里充满了惊喜：“这孩子真是福大命大！昨天半夜都那样了，这会儿烧居然真的退了不少！虽然额头还有点烫，但比之前好多了！也不抽搐了，她是不是真的熬过来了？”

“是。”这一次，苏钦月终于给出了肯定的回答，语气坚定而有力，“是她坚强。孩子虽小，大概也知道，这世上有那么多人都在盼着她能平安无恙地活下来。真是太好了！等她明天再喝一剂药，好好睡一觉，估计后天就能醒来了。只盼着宫中的情况也能尽快好转，别再让世上更多无辜的孩子遭遇这般横祸。”

她的目光穿透重重雪幕，望向皇宫的方向，心中默默祈祷：沈深观，一定要平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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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沈府，无人料到柳依依昨日伤势如此沉重，今日竟能奇迹般地活下来。当清晨得知柳依依情况好转的消息时，连平日里沉稳的老太太都忍不住跪在院中，对着苍穹虔诚地拜了三拜：“多谢老天！真的多谢老天了！这丫头还活着，柳府就有希望，咱们沈家也还有希望啊！”

是啊，在绝望之中，一个孩子往往代表着最纯粹的希望。

就连沈偏和沈倚这两个懵懂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家中笼罩着一种紧张又期待的氛围。他们睡醒之后，就偷偷摸摸地趴在柳依依的房门外，好奇地张望着。罗氏担心他们带着外面的寒气进屋，不许他们进去。但两个小家伙不依不饶，哪怕大雪纷飞，也要眼巴巴地在屋外转悠，时不时地往门缝里瞧上一眼。这般童真的举动，惹得苏钦月都忍不住发笑：“你这两个小娃娃，将来必定是最贴心的！”

罗氏闻言，脸上也泛起温柔的笑意，点头应道：“是啊，我和四爷平日里什么也不求，只盼着这两个孩子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长大，我们心里就最欢喜了。我瞧着二嫂也喜欢孩子，这次照顾依依更是尽心尽力的。你和二哥成婚这么久了，怎么还没个动静啊？”

听到这话，苏钦月的脸颊微微泛红。她当然比谁都清楚，为何成婚多时却依旧没有子嗣。她抬起头，目光再次投向皇宫方向，低声喃喃：“那地方，昨夜必定也经历了一场大战吧？不知二爷如今怎么样了……”

罗氏闻言，也跟着叹息一声：“昨夜炮火声彻夜未停，清晨更是听闻有好几所宫殿都起了火。外面五殿下的威北军还没撤退，宫中具体情况无人知晓，着实令人心绪难安啊！”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传来迟儿急促的敲门声：“二夫人，四夫人。那许郑……又来了。”

许郑又来了？苏钦月眸光一凛，将柳依依托付给罗氏照看，随即起身亲自出了屋子。

屋外，一夜的大雪已经积了厚厚一层，没过了苏钦月的脚踝。当她抵达前院时，老太太正站在门口，与许郑僵持着。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要我们春影入宫？我告诉你，绝不可能！你们心里安的什么主意，春影一旦入宫，还能回来吗？许郑，你曾说过我们春影救过你的性命，难道你如今要这般恩将仇报？”老太太语气激动，显然对许郑的来意心知肚明。

要她入宫？除了沈深观出了大事，苏钦月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他们如此急切地要她入宫。

许郑似乎不愿与老太太多费口舌，他的目光直接落在走过来的苏钦月身上，语气简短而直接：“与我入宫，我保你平安。但你若不愿，只怕就没有昨日那般好运了。如今整个盛京，已尽数掌控在五殿下手中。苏钦月，想保住沈家，就听我的安排。”

他言简意赅，不给苏钦月任何反抗的余地。眼看着老太太和潘氏还要上前护着自己，苏钦月却淡淡开口：“好，允我换一身衣裳，就随你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