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美人计

夜色如墨，破庙里，五个地痞流氓听闻南枝的提议，顿时面如土色，仿佛看到了死神在招手。“姑娘饶命啊，我们只是市井小人，没了手，可就活不下去了。”

月光透过破败的屋顶洒落，映照在泛着寒光的长刀上，更显锋利。见苦苦哀求无果，几人恼羞成怒，开始破口大骂：“你这被人看光身子的贱人，以后还有谁敢要你？”

“拔了他们的舌头。”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南枝姑娘心地善良，温柔贤淑，坚韧不拔。就算他们得逞了，错的也是他们！南枝姑娘作为受害者，凭什么要遭受世人指责，还要被你们这般污蔑？”又一道温润的声音传来。

宋黎循声望去，说话之人竟是户部侍郎的嫡幼子——苏长卿。

苏长卿自幼备受宠爱，在国子监也是名列前茅的才子。若无意外，他本应入朝为官，延续家族荣耀。

然而，天不遂人愿。自从母亲过世后，他性情大变，甚至不留一封书信，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谁料到，再次相见，他已然在边关立下赫赫战功，被封为岭南节度使，还在京都开了自己的府邸，与侍郎府的关系也降至冰点。

“呜呜呜……”

地上的五个流氓张着血肉模糊的嘴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其中两个已经痛晕了过去。

“别怕。”似是察觉到南枝的不安，苏长卿温柔地握住她颤抖的手，轻声道：“若是害怕，就闭上眼睛，我帮你。”

被他触碰到的瞬间，南枝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栗，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些男人令人作呕的触碰……

但他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渐渐抚平了南枝那躁动不安的心。

她跟着宋黎读过一些书，但此刻搜肠刮肚，也只想到了“温润如玉”这个词来形容苏长卿。

也许是岭南的风水养人，比起谨王谢徒来，苏长卿竟还要白净几分，南枝这样想着。

苏长卿紧握着她的手，手起刀落，地上很快便多了十条血淋淋的胳膊。

温热的血液溅到脸上，南枝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眼，回过头看向苏长卿，眼底满是复杂的情绪。

她很快收回视线，从他怀中挣脱，将还带着血迹的长刀递给凌枫：“谢谢凌大哥。”

地上唯一清醒的人，用充满怨毒的目光瞪着宋黎，又瞪向南枝，心中涌上无尽的悔恨。他不该为了那点银钱，冒这么大的风险。

“看什么看？你们应该庆幸还留着一条命，若是我出手，你们现在已经死了。”宋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给凌枫递了个眼色后起身离开。

——

南枝蜷缩在马车的一角，默默垂泪。一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她就一阵后怕。

或许是受到宋黎的影响，她其实并没有那么在乎所谓的清白，但她不想用那样不体面的方式死去，甚至死了还要冒着尸体被侮辱的风险。

“南枝，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沉寂许久，宋黎缓缓开口，眼中充满了愧疚。

南枝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宋黎，泪水无声滑落。她猛地扑进宋黎怀中，“娘子，我好害怕，我以为我要死了。”

宋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温柔至极，“没事了，都过去了，忘了今天的事吧。”

与此同时，两条鬼鬼祟祟的身影从破庙佛像后面钻了出来。戴着幂篱的女娘看着满地的血，吓得浑身颤抖。

“她……她怎么如此无法无天，竟真的，真的敢伤人……”

“娘……娘子，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万一，万一她要是折返回来，我们就跑不掉了……”丫鬟紧了紧面巾，结结巴巴地说道。

——

“莲心，莲心！”宋佳雪看着铜镜中脸上冒出的红疹，气得一把将梳妆台上的脂粉扫到了地上。这张脸若是毁了，她日后还如何讨谢徒的欢心！

她蓦地回过头，顿时瞳孔骤然放大……

“啊！”

一条血迹斑斑的胳膊赫然吊在她的面前，甚至还在往下滴着血。

她吓得转身就朝门口跑去，然而，却在即将打开房门时撞到了一堵人墙上。她猛地抬头，便撞上了宋黎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

“长姐，死人了！长姐！”她甚至来不及思考宋黎为何会出现在她的房间，便一把抓住了宋黎的胳膊。

“是吗？”宋黎拂开她的手，径直走到梳妆台前坐下，“你若没做亏心事，又怎么会害怕一条无主的胳膊呢？”

宋佳雪闻言骤然回过神来，她猛地抬起头，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那双眸子里充满了惊恐，怒视着不知何时起身，正一步步逼近的宋黎。

“长姐这是何意？”她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宋黎的身影在烛光的照射下被拉得很长，她缓缓伸出那虽然保养得当，却依旧带着些许薄茧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扼住了宋佳雪的咽喉。

宋佳雪还未反应过来，双脚便已瞬间离地，整个人悬在空中。

宋黎那双冰冷的眸子冷冷地看着宋佳雪，那低沉的声音仿佛地狱来索命的厉鬼般哀婉悠长：“宋佳雪，你动我无所谓，我可以陪你慢慢玩。”

她话锋一转，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毫不掩饰的杀意：“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主意打到南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