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新婚夜

若是能更白皙些，能否博得宋黎哪怕一瞬的注目？
……
“这位爷，莫不是寻我们开心？您给的尺寸，分明是男子的。” 绣坊掌柜满脸狐疑，审视着眼前这位面生的公子，语气带着几分探究。

凌枫俊脸一僵，旋即堆起笑容，道：“你照着做便是，颜色要艳丽些，用最好的料子。明日我来取，银子不是问题。”

绣娘们面面相觑，眼神古怪。
这年头，有断袖之癖的男子，都玩得这般出格了吗？真是她们孤陋寡闻了。

凌枫被看得心里发毛，匆匆付了定金，便落荒而逃。
想起自家主子还吩咐了要买脂粉，他脚步一转，进了隔壁铺子。
掌柜见他出手阔绰，顿时眉开眼笑，将店里最昂贵的胭脂水粉，一股脑儿地往他面前堆。至于是否好用，就另当别论了。

凌枫毫不犹豫地买下，可转念一想，有了脂粉，涂抹浓淡又是另一回事。
他灵机一动，溜进了隔壁的万花楼。
“老鸨，” 他摸出一锭金子，“把你们这儿头牌的姑娘都给我叫来，我要最好的房间。”
“好嘞！” 老鸨一把夺过金子，放在嘴里咬了一下，满脸肥肉堆成一朵盛开的菊花，朝楼内喊道：“姑娘们，接客咯！”

顷刻间，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们齐聚一堂，使出浑身解数，展示着各自的魅力。
“咳咳，” 凌枫清了清嗓子，将姑娘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拿开，涨红着脸道：“那个，你们教我化妆。只要教会了我，赏钱少不了。”
众人一听，立刻争先恐后地挤上前去，眼中闪烁着金光。

凌枫嘴角抽搐，道：“都排好队，一个一个来。还有，得有人给我当模特，不然我怎么知道好不好？”
说着，他从袖中摸出五贯钱，扔在桌子上：“这是额外的赏钱。”

春花眼珠一转，娇声道：“爷，奴家来当这个试验品，您可要仔细学，千万别把奴家化成个丑八怪。”
“爷，您怎么跑到我们这烟花之地来学这个啊？是为夫人学的吗？我们这些烟花女子的装束，只怕不适合您夫人。”
一位女娘善意地提醒道。
她们是娼妓，是贱籍，做的是以色侍人的营生，怎能让良家女子学习她们的装束？
这位公子，或许是想给夫人一个惊喜，可这惊喜，只怕到最后会变成惊吓。

“不妨事，你们只管教我，我心里有数。” 凌枫颔首道。
……
时光荏苒，转眼便到了宋黎回门之日。
一整天都别别扭扭的谢影，在门口拦住了正欲去校场的宋黎。
他刻意无视了紧紧挽着宋黎的杜白洛，一张俊脸冷若冰霜：“今日你回门，本王已经让人备好了礼物，我们该动身了。”
此话一出，宋黎和杜白洛都抬起头，用一种看傻子似的眼神望着他。

杜白洛率先惊呼出声：“回门？表兄，你莫不是在开玩笑？镇国公府对昭昭那么差，你还让她回去？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不过，若是回去找茬倒也不是不行。毕竟镇国公一家，心思都挺恶毒的，回去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也好。”
她自言自语道，末了，语出惊人：“对了，昭昭姐姐，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杜白洛抬起头，一脸期盼地望着宋黎。

宋黎嘴角抽了抽，不易察觉地朝谢影投去求助的目光。
自古以来，哪有回门带着小姑子的？更何况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子。这要是传出去，对她的名声可不好。
“咳。” 谢影不满地皱眉：“胡闹！云蛟回门，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娘跟着去做什么？”
杜白洛缩了缩脖子，对于这个表兄，她心里是有些惧怕的。
但一想到可以和宋黎时时刻刻黏在一起，她又鼓起勇气：“表兄，现在昭昭是我们谨王府的人，而我也是谨王府的一份子，当然有义务替昭昭讨个公道。”

“咦，不过表兄为何叫你云蛟啊？这是你的小名吗？是哪个‘娇’啊？我以后也可以这么叫你吗？”
杜白洛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她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根本不去看谢影越来越黑的脸色。

“蛟龙的‘蛟’，是我师父取的。” 宋黎揉了揉她的脑袋，耐心解释道。
这两天，她已经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一个黏人的小丫头。
她本以为这丫头说要习武，不过是一时兴起，谁知她昨天和今天，都是一早就守在自己院门口，自己安排什么，她就老老实实地去做，半点也不含糊。

娇滴滴养了十几年的小女娘，愣是一句苦，一句累都没喊过，咬紧牙关，乖乖地练着。
石榴跟在她身后，心疼得直掉眼泪，她也不曾动摇。
宋黎忽然就想明白了，她这样有毅力的人，难怪会在北疆那苦寒之地待那么久，难怪会在被俘之后，义无反顾地撞上敌人的刀刃。

“师父对云蛟姐真好！再看你那一家子人，没一个好东西！我今天非要替你好好教训他们一番！”
杜白洛说着，还挥舞了一下小拳头。
谢影的脸色更黑了：“替蛟蛟出气，是本王的事，你去凑什么热闹？好好在王府学女红，别成天缠着蛟蛟，她很忙的。”
“略……” 杜白洛往宋黎怀里缩了缩，还不忘朝谢影吐了吐舌头：“我就要去！”
……
最终，杜白洛还是迫于谢影的威压，乖乖回了恰月院。谢影和宋黎，则踏上了回国公府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