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瞒天过海

类别:古代言情 作者:字数:2403更新时间:25/07/08 16:33:42

谢徒略一沉吟,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绝,语气也变得斩钉截铁起来:“事不宜迟,本宫即刻安排,务必不能让此事再生变故。”

与此同时,镇国公府内,宁香苑的气氛却紧张到了极点。

“国公爷,夫人。”回春堂的娄馨月掌柜,身着一袭素雅的青色长裙,举手投足间带着几分江湖侠女的洒脱,她朝着端坐在正堂之上的国公爷和夫人微微颔首,不紧不慢地说道:“贵府三小姐所中之毒,在下确有法子可解,只是……”

向来沉稳持重的秦氏,此刻也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地打断她的话:“娄掌柜请放心,只要能让我女儿脱离苦海,无论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说着,她满眼怜惜地望着床上昏迷不醒,却依旧眉头紧锁的宋佳雪,心疼得无以复加。

“一百……”娄馨月故意放慢语速,似乎在斟酌着什么。

“没问题,快,快救救嫣然!”宋斯年急忙应承,生怕晚了一步,女儿便会遭受更多的痛苦。在他看来,区区一百贯钱,与女儿的安危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娄馨月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她摇了摇头,语气依旧平缓,仿佛在诉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国公爷怕是理解错了,小女子所说的,是一百两黄金。”

“什么?!”此话一出,如同平地一声惊雷,震得国公府众人面色骤变,震惊之情溢于言表。

在他们看来,这位娄掌柜简直是异想天开,狮子大开口!一百两黄金,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足以掏空国公府的大半家底。

向来精打细算的老夫人,第一个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她拄着手中的龙头拐杖,狠狠地敲击着地面,发出“咚!咚!”的声响,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这掌柜的好大的口气!一百贯钱也就罢了,一张口便是一百两黄金,莫不是以为,除了你,就没人能医治嫣然了吗!”

娄馨月闻言,轻蔑地勾了勾嘴角,眼底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鄙夷,她轻嗤一声,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语气说道:“各位就算掘地三尺,将整个大雍朝翻过来,也休想找到能解此毒之人。鬼医前辈,你们可曾听过?她老人家行踪诡秘,神龙见首不见尾,而我,不过是她门下一个不入流的弟子罢了。”

说到这里,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轻蔑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继续说道:“若是各位当真舍不得这些银钱,那这毒,大可不必解。只需备好上好的棺椁,便可静候一个月后,令千金毒发身亡,浑身溃烂而死。”说完,她拎起脚边的药箱,作势就要转身离去。

宋斯年见状,眉头紧锁,心中暗叫不好。他悄悄给身边的家丁使了个眼色,几名身强体壮的家丁立刻会意,迅速上前,将娄馨月的去路堵得水泄不通。

娄馨月见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嘴角挂着一抹带着几分嘲讽的笑容,语气轻佻地问道:“国公爷这是何意?莫非是想明抢不成?”

宋斯年见自己的心思被对方看穿,脸上略显尴尬,但他很快便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堆起一脸和善的笑容,试图与娄馨月讲道理:“娄掌柜,我也是迫不得已,不如这样,我们各退一步,五百贯钱,你替我女儿解毒,如何?”他语气缓和,试图用商量的口吻来稳住娄馨月。

娄馨月听罢,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却丝毫没有到达眼底,反而带着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好啊。”她爽快地答应,仿佛刚才那个寸步不让的人根本不是她。

这笑容背后,隐藏着的却是赤裸的威胁。

“万一解毒之后,留下什么后遗症,比如彻底丧失生育能力之类的,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娄馨月故意压低声音,语气轻佻,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一个不能生育的太子妃,啧啧啧……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你!”宋泽宇被她气得脸色涨红,脖子上青筋暴起,他怒火中烧,几乎失去了理智,口不择言地吼道:“你不过是一条贱命,竟敢威胁未来的皇亲国戚,简直是胆大包天!”

娄馨月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一般,充满了鄙夷与不屑。她随意地拉过一把凳子,大喇喇地坐下,将手中的药箱随手扔在地上,语气慵懒地说道:“爱治不治,反正死的又不是我。”

她也想干脆利落地甩手走人,可是主子交代过,这病必须治,而且最好能趁此机会,狠狠地敲诈镇国公府一笔,将他们的家底掏空。

所以,她只能勉为其难地留下来,继续和这群人虚与委蛇,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说完,她便直接闭上眼睛,不再理会这群人,自顾自地闭目养神起来。

宋泽宇见状,气得一甩袖袍,转身便离开了宁香苑。一百两黄金,只怕要耗尽国公府大半的积蓄,那以后嫣然出嫁的嫁妆该怎么办?

好歹是嫁入皇家,嫁妆万万不能寒酸。

既然这毒是宋黎下的,那他便去求宋黎交出解药,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想到这里,他加快脚步,朝着宋黎所居住的如梦院走去。

过去,他从未留意过这个院落,如今仔细一看,才发现这里竟然如此荒凉破败。

外院许久无人打扫,杂草丛生,三三两两的丫鬟路过此处时,也只是匆匆离开,仿佛这里不是有人居住的院落,而是一处废弃已久的荒地。

他推开吱呀作响的院门,院内的陈设也极其简单,除了几件破旧的家具外,便只有角落里种着的一棵桂花树还算有些生气。树下,是昨夜被宋黎一鞭子劈成两半的石桌。想到自己身上还在隐隐作痛的鞭伤,宋泽宇的眉头不由得微微拧起。

这么说来,昨夜宋黎还是手下留情了,否则以她那蛮横的力道,自己只怕早就被打得皮开肉绽了。

“哟,这不是二郎君吗?怎么有空纡尊降贵,光临我家娘子这个破落院子啊?”

南枝阴阳怪气的声音,打断了宋泽宇的思绪。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问道:“长姐呢?”

“我家娘子身子不适,已经歇下了。二郎君若是没什么事的话,还请尽快离开吧,想来我家娘子并不想见到你。”南枝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这一家子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要不是自家娘子有几分本事,这些年只怕早就被他们欺负得尸骨无存了。

“南枝,我是来向长姐道歉的。若是长姐不肯原谅我,那我就不离开。”宋泽宇负手立于院中,语气坚定地说道。

“哦?道歉?真是稀奇!莫不是黄河水倒流了,还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昨夜娘子高烧不退,她不过是出去给娘子抓药的功夫,便让他们钻了空子,想要玷污娘子的清白。

这样的人,现在居然有脸站在这里说什么道歉,简直是恶心至极!

“平日里,自诩读了两本圣贤书,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做一些腌臜又下作的勾当,简直令人作呕!”南枝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讽刺道。当初,要不是宋黎出手相助,她和她的家人早就饿死街头了。

现在,她的爹娘身体康健,弟弟也在回春堂谋了个差事,她简直将宋黎奉为天神般的存在,结果这一家子人,却变着法地欺负宋黎!

要不是宋黎拦着,她的大耳刮子早就抽到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脸上了,还有那个动不动就装柔弱,哼哼唧唧的死白莲花!

看到宋泽宇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她心里无比畅快,继续说道:“只怕二郎君此番前来低头认错,是为了三娘子的病吧?且不说我家娘子根本不会医术,就算会,也绝不可能出手救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