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恶女反转

闻轩闻言，面露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她那双明亮的眸子紧紧地锁住面色如纸的闻鱼，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这……这怎么可能？二妹妹她绝不可能是这样的人，定是有什么误会在其中。”

站在一旁的杏儿，原本还以为是闻轩不相信自己的话，连忙急切地辩解道：“闻大姑娘，你有所不知啊！你二妹妹她早就对你怀恨在心了，只是你一直被蒙在鼓里！她平日里没少在我们姑娘面前说你的坏话，说你这个人啊，表面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虚伪至极！还说老太太偏心你这个嫡女，好吃的好用的都紧着你，让她受尽委屈。你呢，还假惺惺地施舍给她一些本就该属于她的东西，装出一副大方仁慈的样子，让二姑娘对你感恩戴德，简直是可笑至极！我说的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就让我全家不得好死！”杏儿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甚至赌咒发誓。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无不震惊地面面相觑，下巴都险些掉在了地上。

谁能想到，平日里看着乖巧可人、温柔娴静的武安侯府二姑娘，背地里竟然是这样一副模样？简直是颠覆了众人对她的认知。

黎氏听了杏儿的话，气得浑身颤抖，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向闻鱼，一向沉稳的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真相已经昭然若揭，人证物证俱在，闻鱼心里清楚，自己今日无论如何也无法洗脱嫌疑了。但她深知，自己绝不能承认，必须咬紧牙关抵赖到底，这是她唯一的出路，也是她最后的希望。

面对黎氏那充满压迫感的质问，闻鱼紧紧地咬住自己那涂着鲜红蔻丹的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随后，她猛地跪倒在地，一下又一下地用力磕着头，发出沉闷的声响，带着哭腔说道：“祖母明鉴！孙女愿以性命起誓，这都是那贱婢自己编造的谎言，是她故意用来污蔑孙女的！孙女绝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武安侯府，对不起长姐的事情啊！”

杏儿见她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肯承认，气得浑身发抖，连忙将之前闻鱼在林莲儿面前说闻轩坏话时提到的那几件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奴婢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这些事都是武安侯府内宅里的家务事，如果不是二姑娘亲口告诉我们姑娘的，奴婢又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

说罢，杏儿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转头向黎氏恳求道：“黎老太君，奴婢早就听闻您是最公正严明之人，奴婢斗胆请您凭良心说一句公道话，奴婢刚才说的那些事，是不是只有武安侯府的人才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黎氏被气得双眼通红，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饶是她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见惯了各种阴谋诡计，此刻也无法保持冷静，难以做到波澜不惊。

如果说一开始，她心里还存着几分对闻鱼的信任，那么在听到杏儿说出的那些事情之后，她对这个孙女仅存的信任也彻底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内心深处对闻鱼的极度失望与痛心。

她心里明镜似的，杏儿说的每一件事都是真的，并非空穴来风。可是，她却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真相，承认闻鱼的所作所为。

因为，无论闻鱼犯下多么严重的错误，她终究还是她的亲孙女，是武安侯府的小姐，代表着武安侯府的颜面。

即便她永远都无法原谅闻鱼联合外人陷害闻轩的卑劣行径，可她也不能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承认自己的孙女就是如此的心肠歹毒，不堪入目。

这就是世家大族的体面，即便闻鱼根本配不上这样的体面。

在一旁紧紧扶着黎氏的闻轩，将祖母眼底深处那抹深深的痛楚尽收眼底，她的心里没有丝毫的畅快之感，反而涌起对闻鱼和闻辰等人更加深刻的恨意。

她有时候真的恨不得这些人能立刻暴毙而亡，省得她们继续作妖，拖累整个武安侯府，整日里丢人现眼，让祖母跟着心痛，也省得她还要费尽心思地周密布局，在她们看不见的地方编织一张又一张捕猎的大网，再慢慢地收紧，将她们一网打尽。

“杏儿姑娘说的那些事，和真正的事实有所出入，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在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中，闻轩打破了沉默，替难以启齿的黎氏开了口。

她用尽可能冷静的声音，说着违背自己本心的谎话。

跪在地上的闻鱼猛地抬起头，一脸错愕地望着闻轩，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在这种关键时刻，闻轩竟然还愿意替她说谎，替她开脱。虽然她一直都认为闻轩心软好骗，但她也不觉得闻轩能心软到这种程度，简直是不可思议。

难道闻轩真的是那种以德报怨的圣人吗？这世上真正能做到以德报怨的圣人，可是少之又少，难道闻轩就是其中一个？

不，这不可能！闻轩才不是什么圣人！她怎么可能是圣人！

闻鱼在最初的惊讶过后，立刻就明白了闻轩在这种时候为她说话的真实用意。

闻轩这哪里是在帮她，闻轩分明是在利用这个机会，做戏给所有人看罢了！

反正武安侯府的人，心里都对杏儿并没有说谎这件事心知肚明，她闻鱼心黑卑劣的罪名是彻底被坐实了，闻轩的矢口否认根本就改变不了什么，但却能让闻轩自己得到一个宽容大度、善良仁慈的美名，可谓是一箭双雕。

经过此事，不仅祖母会对闻轩更加信任疼爱，就连康王妃和玲珑郡主怕是都要对闻轩印象极好，认为她是一个善良的好姑娘。

她恨啊！她简直恨得咬牙切齿！

想她苦心筹谋布局了这么久，原本是想回敬闻轩在寿宴上送给她的那份“大礼”，结果却把自己给搭了进去，还反倒成全了闻轩，让她名利双收。

她真是太小看闻轩了，就凭闻轩这份伪善的心机，竟然连她都不是对手，实在是可恨至极！

闻轩微微垂下眼眸，看到了闻鱼朝她投来的仿佛能将她看穿的充满恨意的眼神，神色依旧坦然自若，没有丝毫的慌乱。

闻鱼永远都不会明白，她说出那句话，不仅仅是为了她自己一个人的名声，更是为了祖母，为了整个武安侯府的声誉。

她也不指望闻鱼能够明白，毕竟人不可与夏虫语冰，层次不同，认知自然也不同。

“闻大姑娘，你怎么就这么傻啊！奴婢说的句句属实，你明明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为什么要替闻二姑娘遮掩！你是把她当成亲妹妹一样看待，可她又何曾把你当成亲姐姐？”杏儿急得直跺脚，大声喊道，“她不仅不把你当姐姐，还处处与你作对，想要加害于你！你这次心慈手软放过她，她以后还会害你的！早晚有一天，你会被她害死的！”

闻轩淡淡地看了一眼杏儿，并没有回应她的话。

杏儿说的这些话，她比谁都心知肚明。

从她死在宋兼和闻鱼手里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彻底明白，这世上并非所有人都有良心，有些人根本就是狼心狗肺，蛇蝎心肠。

“玲珑郡主，多谢你还臣女一个清白。”闻轩不再理会杏儿，转过身，对着玲珑郡主微微欠身，轻声说道，“臣女有一件事，冒昧相求。”

玲珑郡主望着她的眼里充满了欣赏与赞许的笑意，轻笑着说道：“我猜闻姐姐是想求我，将处置这个刁奴的权力交给你吧？不过是这么一点小事罢了，闻姐姐和我还客气什么？你想怎么处置她就怎么处置她，我都听你的，绝无任何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