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毒妇，休想

德妃朱唇轻启，一双丹凤眼微微眯起，手中一枚白子“啪”的一声落在棋盘之上，带着几分不屑的语气说道：“他以为这样就能恶心到晋王，给皇后添堵？当真是蠢笨至极！”

对面，齐王萧景 。 他虽然依着德妃的棋路走子，心思却明显不在此处，眉宇间带着一丝忧虑：“母妃认为，这次皇后会如何应对？”

“这位宁华辰夫人，可是皇后的逆鳞所在。” 德妃语气幽幽，仿佛在回忆着什么陈年旧事，“想当初，宁华辰府爆出那些丑事，闹得满城风雨。镇国公府的老夫人亲自入宫，跪求圣上恩准爱女与宁华辰和离。可当时，薛贵妃正与皇后争权夺利，斗得不可开交，便暗中压下了此事，将谢氏硬生生推入了宁华辰府那个火坑之中。如今，瑞王萧琰哪壶不开提哪壶，非要在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当真是胆大包天，不怕死啊！” 德妃冷笑一声，作为后宫中的老油条，她对这段往事可谓是了如指掌。正因为如此，她早就准备好了瓜子板凳，只等着看薛贵妃和瑞王如何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齐王眉头紧锁，依然有些担忧地说道：“可若是皇后选择继续隐忍不发呢？” 毕竟，谢皇后一向以贤良淑德著称，万一她为了大局着想，选择息事宁人，那他们岂不是错失良机，白白浪费了这次打击瑞王的机会？这实在是太可惜了！

“是啊，宁华辰府里现在还住着皇后的心肝宝贝呢，为了那位新晋的长乐郡主，说不定皇后还真有可能忍气吞声。” 齐王的疑问，让原本抱着看戏心态的德妃也开始犹豫起来。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抬起头，看着齐王，语气坚定地说道：“罢了，这次我们就当是送给谢皇后一份大礼吧！这个机会，我们绝不能放过！你也知道，现在你父皇的年纪越来越大了，储君之位悬而未决，朝堂之上自然是暗流涌动，纷争不断。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若是晋王登基，依着皇后的性情和人品，我们母子或许还能有一条活路。可若是薛贵妃上位，那等待我们的，恐怕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之前瑞王最大的阻碍，在于他膝下无子；可现在，他府里的那位蔡侧妃已经怀有身孕，这最后的阻碍也即将被清除。依我看，若是蔡侧妃这次能一举得男，那你父皇八成会直接下旨，立瑞王为储君。所以，眼前这个送上门来的机会，我们绝不能轻易放过，必须让瑞王脱不了身！”

听到德妃如此说，齐王终于放下心来，脸上露出了真切的笑容，低声道：“母妃放心，这件事情儿子一定会办得妥妥当当，绝不让您失望！”

京城之中，关于宁华辰府往事的传言再次甚嚣尘上，仿佛一夜之间，所有人都成了当年的见证者。与此同时，苏妙筠也被文老夫人唤到了松鹤院。

“阿筠啊，这次祖母叫你来，是有一些事情想要与你商量。” 文老夫人见到苏妙筠走进房间，先是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地询问了一些琐事，之后话锋一转，才慢慢地将话题引入了正题。

苏妙筠明知文老夫人心怀鬼胎，却装作毫不知情，依偎在老夫人的怀里，静静地听她往下说：“祖母想要阿筠做什么呢？”

文老夫人眼神闪烁，低头看着苏妙筠，见她神色如常，这才小心翼翼地继续说道：“你可知道，前几日咱们府上有客人登门拜访？”

苏妙筠心中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配合地问道：“哦？不知是哪家的贵客，竟然能让祖母如此重视？”

文老夫人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那是……蔡姨娘的家人。”

文老夫人知道，这件事无论如何都绕不过苏妙筠这一关，索性便不再隐瞒，将蔡家登门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妙筠，而后才露出为难之色，继续说道：“我们宁华辰府如今是日薄西山，大不如前了，所以连这样的人家也敢欺负上门来。祖母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所以才找你来商量，想要将蔡华所生的儿子记到你母亲的名下。那孩子祖母也见过几面，虽然是蔡华所生，但在学问上却是极好的，就连鸿蒙书院的夫子都夸赞过他不少次。以后他若是能有个好前程，对你的未来也有所助益，而且也能让你母亲在九泉之下脸上有光。你……”

“祖母，此事恕孙女难以从命。” 还不等文老夫人把话说完，苏妙筠便挣脱了文老夫人的掌控，站起身来，斩钉截铁地对文老夫人说道：“那蔡华所生的孩子，无论多么优秀，都不是阿娘所喜欢的。阿娘与蔡姨娘之间是什么关系，祖母您难道不清楚吗？现在说得好听，是让蔡姨娘的儿子从此唤我母亲为母，可实际上，最后的利益获得者又是谁呢？难道是我那早已逝去的母亲吗？祖母，我阿娘已经不在人世了。您只需设身处地地想一想，若是您处在我阿娘的位置上，受过她所受的那些委屈，您会愿意平白无故地多出一个这样的儿子吗？”

文老夫人似乎早就料到苏妙筠会反对，她叹了口气，伸出手想要再次将苏妙筠拉到身边，却被苏妙筠巧妙地避开了。

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真的被苏妙筠如此直白地拒绝，文老夫人的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她沉默了片刻，也没有再执着地去拉拢苏妙筠，而是语气低沉地劝说道：“阿筠，祖母知道这件事要你接受确实很难。你还年轻，不知道这其中的牵扯有多复杂。如今我们宁华辰府已经式微，那蔡华背后站着的可是瑞王府啊！如果我们能与瑞王府结成姻亲，对我们宁华辰府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你也不想看着宁华辰府就这样衰败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