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祸起萧墙

文老夫人屏退了左右，方才语重心长地对杜氏等人说道：“此事尚不明朗，是福是祸尚未可知，尔等务必谨言慎行，切莫对外声张，待尘埃落定再议。”

杜氏二人恭敬地向文老夫人行礼，不敢多言，悄然退下。

文老夫人刚端起余嬷嬷新沏的茶，宁华辰便已疾步而入。

“莫要客套虚礼，直言晋王此番前来，究竟说了些什么？”文老夫人抬手止住了宁华辰的施礼，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

“晋王并未多言，只说今日入宫向皇后娘娘请安时，恰巧遇见了六丫头。出宫时再次相遇，便顺路送她回府。还说，皇后娘娘怜惜六丫头身边仅有红袖一人照料，恐其照应不周，特地安排了几人前来伺候六丫头的起居。”

“皇后娘娘竟派人前来？”文老夫人闻言，心中顿时一沉，暗道不妙，果然晋王此来，并非寻常。

“是啊，据说那两位管事嬷嬷皆是宫中旧人，无论是规矩还是能力，都堪称一流。”宁华辰啜了一口茶，并未深思，继续说道：“之前母亲您不是还说，咱们府里的姑娘们在规矩上还有所欠缺嘛，这下好了，有了这两位宫里来的嬷嬷指点，日后定能让她们在规矩上更上一层楼，也省了您的一番操心。”

“糊涂！！”文老夫人强压怒火，最终还是未能忍住，一掌重重地拍在桌案上，吓得正在饮茶的宁华辰手一抖，茶水洒了一身。

“母亲，您这是又动怒了？！”宁华辰语气里满是无奈与委屈，一边烦躁地拂去身上的茶水，一边不解地抱怨道：“今日明明处处都是喜事，您又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呢！”

无论他是否喜欢苏妙筠，但她终归是他的女儿。如今苏妙筠被封为长乐郡主，不管这头衔因何而来，好处终究是落在了他们宁华辰府。这等皇恩浩荡，可不是京城里谁都有资格得到的！

“我为何动怒，你当真不知？”文老夫人冷哼一声，看向宁华辰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不满：“若非你当年不争气，非要与那蔡华纠缠不清，如今怎会落得这般田地？阿筠能够得封郡主，靠的是什么？你真以为是陛下对我们宁华辰府的恩宠？那不过是你自欺欺人的说辞罢了！”

说到此处，文老夫人痛心疾首，她捂着胸口，一脸受伤地瞪着宁华辰：“你可知晓，若你当年没有做出那些荒唐事，现在借着镇国公府的势力，你能走到何等地步？可你偏偏如此糊涂不争气！我早就告诫过你，蔡华那里，你就算再喜欢，也该多忍耐几分，待将谢氏娶进门安抚好之后，你再将蔡华纳进门，一样能如愿以偿！可你偏偏不听，非要闹出那等丑事！结果呢，是鸡飞蛋打，一无所获！”

文老夫人原本满腹的话语，在看到宁华辰那不耐烦的神色后，顿时失去了继续说下去的力气。说再多，他也听不进去的！

叹了口气，文老夫人有些无力地挥了挥手，低声道：“罢了，你退下吧！这两日嘱咐好蔡华，让她安分守己些，若此时再生出事端，被人抓住了把柄，为了整个宁华辰府着想，我宁可不要与你的这点母子情分，也非得一碗毒药送她归西！”

文老夫人深知蔡华的秉性。当年也是如此，她并非不知晓宁华辰与蔡华之间的私情。为此，她还特意单独召见蔡华，安抚她忍耐些时日，待一切尘埃落定，她甚至愿意亲自做主，将蔡华纳进门来。

可偏偏蔡华就是等不及。前脚委委屈屈地答应，后脚就闹出了那些幺蛾子，害得她们宁华辰府错失了她倾尽全力博来的一次腾飞的机会！

这次，若不是因为她生了个出色的孙女……

松鹤院里发生的种种，苏妙筠虽不清楚，但宁华辰兴冲冲地去了松鹤院，没过多久又灰溜溜地出来，去了蔡华的芷蘅居，她却是知道的。

“辰爷八成是在老夫人那里吃了瘪，才会如此落寞地出来。不过也不打紧，有蔡姨娘开导，顶多一两日也就好了，不必挂怀。”听完红袖的回禀，正忙着裁剪护膝料子的苏妙筠头也不抬，随意地回应了一句，便又将注意力转移到面前那块上好的狐皮上。

“这其他的倒也罢了，刚刚奴婢带人去库房取皮子时，遇到了那位院子里的大姑娘，她一眼就看中了您手里的这块红狐皮子，幸好有银杏姐姐跟着，不然那位可就仗着人多要上手抢了！”红袖的目光也落到了苏妙筠正在裁剪的皮子上，自然而然地将方才发生的遭遇，一股脑地告诉了苏妙筠。

而这位银杏，便是才跟着苏妙筠一起回府的，由晋王亲自挑选送来的女暗卫之一。身手自然不必多说，对付那边的丫头婆子简直是易如反掌，绝对是碾压级别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