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夺嫁妆

所以，理所当然的，在文老夫人那双饱经世事的老眼中，苏妙筠，这位宁华辰府唯一的嫡出千金，依然闪耀着被利用的价值光芒。

这，便是她敢于抓住时机，直接向文老夫人索要嫁妆的底气所在！趁着文老夫人还不敢彻底撕破脸皮，将那些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都拿回来，才是当务之急！

苏妙筠心中飞速盘算着这些琐碎之事，脚步未停，已然踏入了松鹤院的花厅。

刚一进门，便映入眼帘的是跪在地上的王嬷嬷。

她只是淡淡地扫了王嬷嬷一眼，便绕过地上破碎的茶盏瓷片，莲步轻移，款款走到上首端坐的文老夫人身旁。她微微福身，规规矩矩地禀报道：“祖母，外祖母她们已经离开了。”

“嗯，辛苦阿筠了。”

文老夫人微微颔首，伸出略显沧桑的手，轻轻扶起苏妙筠，将她拉至身旁，让她挨着自己坐下。随后，她才用一种轻柔而关切的语气开口道：“说起来，你这孩子也是，在铺子里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怎么不早些回来告诉祖母呢？若不是你外祖母今日登门提及，我都还不知道那个掌柜的，竟然如此的混账无礼！”

文老夫人这番话，表面上听起来是对苏妙筠的心疼，实则字里行间都透露着试探的意味，显然是在怀疑苏妙筠的动机，想要探寻她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苏妙筠闻言，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不显，她微微垂眸，露出一副委屈又懊恼的模样，轻声解释道：“那天，我只是发现做香包的香料用完了，便想着让红袖陪我去铺子里取一些。那些驱虫的香料，本就价值不高，想着我手里有些碎银子，直接买了便是，也就没有提前通知掌柜。谁曾想，那掌柜竟嫌弃我买的东西太过廉价，压根不愿亲自接待。

我一时气不过，便让红袖去找掌柜理论。可那掌柜蛮横无理，不仅不听解释，还恶语相向，说我和红袖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故意上门碰瓷，甚至扬言要将我们轰出铺子。

我当时真是气坏了，便直接表明了身份。结果，那掌柜的根本不信。正在争执不下之际，表哥正好下学回府，从门口经过，见铺子里起了争执，便进来查看情况。表哥说这事交给他处理，我想着有表哥出面，自然能妥善解决，可谁曾想，后面竟会牵扯出这么多事端……”

苏妙筠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仿佛真的为自己给家里带来的麻烦感到愧疚：“不仅惊扰了外祖母，还让祖母您跟着担心，这都是孙女的错。”

文老夫人见苏妙筠这般模样，心中的疑虑也消散了几分，她轻轻拍了拍苏妙筠的手，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哎哟，你这孩子，这都是那些背主忘恩的奴才们惹的祸，与你有什么关系？幸好此事发现得早，否则还真要酿成大祸。”

她顿了顿，又语重心长地说道：“好了，以后你阿娘的嫁妆，就要交到你自己的手中了。你以后要多经历些事情，以后再遇到这样背主的奴才，直接打发了便是，不必为了那些下作之人，平白惹自己生气。不过，说到奴婢，你这会儿正好也在，我想问问你，王嬷嬷，你打算如何处置啊？”

事实上，文老夫人心中并不愿对王嬷嬷施以重罚。

尽管她表面上对王嬷嬷百般苛责，但心里却清楚，王嬷嬷到底是在为谁办事。若是此时由她亲自下令重罚王嬷嬷，恐怕会寒了不少为她效力的下仆的心。

可王嬷嬷犯了错，若是不加以惩处，恐怕有些事情难以善了。所以，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她最终决定，将处置权交给苏妙筠。

毕竟，王嬷嬷再怎么说，也是苏妙筠的奶嬷嬷。若是苏妙筠执意要重罚王嬷嬷，那最终背负刻薄寡恩骂名的人，也是苏妙筠，与她文老夫人毫无瓜葛。

苏妙筠闻言，微微一怔，抬起头，用一种略带疑惑的目光看向文老夫人，仿佛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一般，坦然说道：“这事，难道不应该由祖母您来安排处置吗？”

她眨了眨眼睛，继续说道：“王嬷嬷如今犯下这等过错，于情于理都该受到惩罚。但是，您也知道，王嬷嬷是孙女的乳母，这事儿，孙女实在是不太方便出面。若是处置轻了，根本起不到警示作用，反而会让府里的其他下人觉得，背主忘恩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下次群起效仿，那府里岂不是要乱套了？可若是处置重了，她毕竟也照顾了我这么多年，孙女实在有些下不去手。再者，这要是传出去，说不好还要落个刻薄寡恩的罪名。所以，孙女还是避嫌吧，一切由祖母您按照府里的规矩处置就是了。只是，不管最终祖母您如何处置，这人是万万不能再留在芙蓉院了。不光是王嬷嬷，她的女儿莺歌，也必须换个地方当差。”

文老夫人被苏妙筠这番直白的话语，噎得有些措手不及，脸上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

不过，她也不能说苏妙筠说得不对，毕竟，现在的王嬷嬷，确实是个烫手山芋，苏妙筠不愿接手，那她……

“这样吧，王嬷嬷毕竟在你身边伺候了这么久，她这次犯事，也是因为你父亲的安排。不如，等祖母将事情问清楚，最后将所有犯事的人，一并交给你父亲去处理，如何？”

文老夫人思来想去，实在是不想沾染此事，想着事情的来龙去脉，最终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眼下最适合背锅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