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恶奴欺主

“您要的香料，小的这就安排人去准备，分文不取，就当是给您赔礼道歉了。”
掌柜的油腔滑调，语调里透着一股子不真诚。
“您可别生气，实在是您要的这几味香料，在我们馥郁楼通常都是当做添头赠送的。兴许是我们店里的小伙计以为您还没选完，等着您继续挑呢；谁曾想您就只要这几味，实在是误会，还望您海涵。”
这掌柜拐弯抹角的解释，听得红袖怒火中烧。
分明是暗讽她们买的东西廉价，所以才会被店里的人怠慢，如今店家已经施舍般地要免费赠送香料，就别不知趣地在此纠缠不清了，得了便宜就赶紧走人吧！
“即便我要买的东西只值一文钱，那也是你们店铺明码标价的商品。况且，你们开门做生意，我进门买东西，本就是你情我愿。倘若你们不愿接待我这样的寻常客人，何不在门口竖个牌子，写明低于多少成交额的不得入内？这样我也免得白跑一趟，浪费时间，还要听你一个掌柜的阴阳怪气！”
苏妙筠微微抬起眼眸，语气已然带着不悦。
她记得上次来馥郁楼还是两年前，那时母亲尚在人世，她陪着母亲一同前来挑选香料，那时接待她们的掌柜，可不是眼前这位。
看来，宁华辰府的人对她阿娘的嫁妆铺子下手的时间，比她预想的还要早得多。
“哎呦喂，你这小丫头片子好大的口气！你可知我们馥郁楼是何人产业？想要来找茬，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今日本掌柜看你是个小姑娘，才想着和气生财，将此事了结。你若再不知好歹，哼哼，休怪我不讲情面，将你们轰出去！”
对面的掌柜显然是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
他丝毫没有被苏妙筠的质问吓倒，反而因为她的态度强硬，而索性撕破脸皮，耍起了无赖。
“皇城根下，天子脚前，你这等店大欺客的恶奴，就不怕被你的主家知晓，降罪于你吗？”
苏妙筠看着眼前这副丑恶嘴脸，心中没有丝毫畏惧，反而觉得眼前人像个跳梁小丑般可笑。
这人，怎敢如此放肆？
“哟，小丫头懂得还挺多！我告诉你，少在这儿危言耸听，恐吓老子！这店里没什么主家不主家，一切都是老子说了算！”
显然，苏妙筠的警告毫无作用，反而助长了掌柜的嚣张气焰。
掌柜的这番做派，也引起了在场不少客人的反感。
虽然大部分客人都觉得掌柜有错在先，但劝说的对象却是苏妙筠。
毕竟她一个弱女子，和这种恶人硬碰硬，稍有不慎就会吃大亏，实在不值得！
不过是些香料，京城上下又不止这一家香料铺子，换一家便是，何苦在此头破血流？
“你说了算？”
苏妙筠挑了挑眉，缓缓起身，眼中带着轻蔑，迎着掌柜的目光冷笑道：“我这个主人家，怎么不知道，我这店铺里竟请了你这么一位威风凛凛的掌柜来打理？”

苏妙筠此话一出，不仅近在咫尺的掌柜愣住了，就连周围围观的人群也发出了惊呼。
“你，你胡说！”
掌柜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后退一步，指着苏妙筠怒斥道：“你这小丫头片子在此装神弄鬼！这铺子是宁华辰老夫人的产业，与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有何干系？我看你是失心疯了，来……”
“我竟不知，我们镇国公府为姑母置办的嫁妆铺子，何时成了宁华辰老夫人的产业了！”
掌柜的话还没说完，门口便传来一声冷哼，一位十四五岁、身穿箭袖缂丝长衫的少年，带着几个随从，穿过人群，迅速来到苏妙筠身旁。
“五表哥，你怎么来了？”
见到来人，苏妙筠眼前一亮。她记得五表哥谢明斐此时正在京郊的云涛书院求学，并非休沐之日，他怎么会在此？
“我从书院归来，路过此地，见此处有争执，又知晓这铺子是姑母的嫁妆，便以为是有人在此闹事，进来瞧瞧，没想到竟听了这么一出好戏！”
谢明斐一边温和地向苏妙筠解释，一边转头冷冷地盯着已被他的随从们团团围住的掌柜，那掌柜脸色惨白，冷汗直冒：“这混账东西，阿筠打算如何处置？”
“先将铺子的账房以及账目封存！将铺子里所有的人都扣下，我怀疑这掌柜来历不明，意图谋夺主家财物，直接扭送见官！”
苏妙筠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她原本还想着要回母亲的嫁妆，需得徐徐图之，如今也算是天助我也，有五表哥出面，不如一鼓作气，将此事彻底解决！
“我不是骗子，我是文老……呜呜呜……”
那掌柜一听苏妙筠要带他去见官，顿时慌了神，忙不迭地想要辩解，只是话还没出口，就被旁边的一个小厮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没让他将其中牵扯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