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以死相逼

“狗皇帝，你休想染指本宫！”苏妙筠心中怒吼，前世被宁华辰府利用，含恨而终，这一世，绝不再嫁入那吃人不吐骨头的侯府！

“还有，您说我的那位兄长学问不错，前程不可限量？”苏妙筠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那他未来必然是要科考入仕的。可京城这地界，勋贵人家中庶子出人头地的不在少数，多一个宁华辰府的庶子，算得了什么？”

她顿了顿，语气陡然变得沉重起来：“官场如战场，凶险莫测，若他那庶子的身份被人抓住当把柄，岂不是要毁了他的一辈子？我知道，那位与父亲多年相知，父亲心疼她这些年没名没分地在外委屈，可这都是为了侯府的将来啊！”

苏妙筠眼波流转，精光乍现：“父亲不是常说，那位最是识大体，懂分寸吗？如今不过是在名分上委屈她一下罢了，想必她也能够体谅侯府的难处，选择顾全大局的。”她语调轻柔，却字字诛心，直戳文老夫人心中最在意的利益。

前世的经验告诉她，文老夫人心中最重要的，永远是宁华辰府的兴盛发达。当初哄骗她阿娘下嫁是如此，后来一直哄着她为侯府当牛做马也是如此。所以，只要将侯府的未来摆上台面，别说蔡华是文老夫人的远房外甥女，就算是亲生女儿，只要会影响侯府的发展，牺牲起来也绝不手软！

瞧见文老夫人眼底有了松动，苏妙筠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往她怀里拱了拱，语气带着几分哭腔：“祖母，孙女如此，当然也是有私心的。您最清楚我阿娘因为那个人这辈子受了多少委屈，如今阿娘尸骨未寒，若是父亲真的要将那位娶进府，我岂不是要奉她为母？这让我阿娘九泉之下如何能够瞑目？又让我这个当女儿的情何以堪？”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含泪，决绝道：“若是祖母与父亲执意如此，那囡囡倒不如一头撞死算了，也省得留在这世间受人作践！”说着，她竟真的起身，不管不顾地朝着一旁的桌角撞去。

“快，快拦住她！”文老夫人惊恐地尖叫出声，显然被苏妙筠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

一时间，房间里乱作一团，丫鬟婆子们手忙脚乱。还是离得最近的杜氏反应快，一把将苏妙筠箍进怀里，这才让文老夫人松了口气，她跺着脚，心中暗骂苏妙筠是冤家，却也真的将她的话听进了心里。

除了苏妙筠所假设的危险之外，老夫人更多的还是顾忌镇国公府。自从当年那件事后，无论是镇国公府，还是宫里的那位，都将宁华辰府压得死死的。特别是苏妙筠的阿娘一年前因急病去世后，镇国公府的针对就越发明显而激烈。

若是这当口，真的让那位以继妻的身份进了门，依着镇国公府那几位的脾气，怕是会直接活撕了宁华辰府。原本想着哄着苏妙筠点头，这样即便镇国公府和宫里那位有不满，也说不出什么，她还能看那两边吃瘪的好戏。

可是现在，苏妙筠以死相抗，她也只能顺着这丫头的心意，让蔡华进门为妾了。不然呢？总不能真的逼着自己的亲孙女去死吧！

“好了，好了，囡囡别哭，祖母答应你就是了。”文老夫人心里有了决断，面上也不再拖泥带水，一边伸手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苏妙筠揽入怀里轻哄，一边吩咐旁边的孙嬷嬷：“去和辰爷说，就说我同意了，让蔡华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到婉娘的灵前磕头敬茶，全了礼数，进府为妾吧。”

她略一思忖，话锋一转，语气也严厉了几分：“告诉他，若是蔡华还想要名分，机会就只有这一次。若是明儿一早不登门，以后这事儿也不用提了！辰爷不是一向说这蔡华最是温婉懂事，想来她这一次也一定不会让辰爷为难的。”

苏妙筠的这一番操作，别说是把宁华辰府的文老夫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就连一直跟在她身边的王嬷嬷，也被吓了一大跳。当时在文老夫人面前，她不敢插嘴，不过在回芙蓉院的路上，王嬷嬷还是忍不住再次碎嘴起来。

“我的小姑奶奶，您刚刚怎么能那样和老夫人说话呢？”王嬷嬷四下看看无人，胆子也大了些，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说教的意味。

“辰爷是您的父亲，说句不中听的，您一个当女儿的，怎么能过问自己父亲的房里事呢？这要是传出去，别人会说您没规矩的！”王嬷嬷苦口婆心地劝说着，生怕苏妙筠年轻气盛，坏了大事。

苏妙筠闻言，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王嬷嬷，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悦：“嬷嬷这话我就听不懂了。之前让我去和祖母提议让那人进府的是嬷嬷，如今我提了，觉得不满意的还是嬷嬷，嬷嬷到底要我怎样？”她语气微冷，带着一丝质问。

苏妙筠的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地盯着王嬷嬷，仿佛要看穿她的内心。她心中暗忖，这个王嬷嬷跟随自己多年，一直忠心耿耿，但今天她的反应却有些奇怪，难道她真的对那个蔡华抱有幻想？

“你，该不会因为那位只能进府做妾而不满意吧？”苏妙筠试探着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她需要确定王嬷嬷的真实想法，才能更好地掌控局势。

“哎呦喂，我的小祖宗，您可真是冤枉死老奴了！”王嬷嬷听了这话，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这怎么可能呢！若不是为了姑娘您的将来，那人，老奴是真恨不得她死在外头才好！”

王嬷嬷的脸色苍白，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她知道苏妙筠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如果让她对自己产生怀疑，那自己就完了。因此，她连忙赌咒发誓，极力表明自己的忠心。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将自己对蔡华的厌恶表达得淋漓尽致，仿佛蔡华是她的生死仇敌一般。王嬷嬷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苏妙筠相信自己，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

她又是赌咒又是发誓的折腾了老半天，才终于换得苏妙筠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