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龙凤呈祥

“你……你再不出去，我……我不理你了！”卫嫣钰的声音带着虚弱，却也透着几分坚决。

果然，这话像是握住了裴元的命门。他深知卫嫣钰的脾气，一旦她真的生气，那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哄好的。

纵然心中万般不舍，裴元也只能起身。临走前，他那低沉嘶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若敢出事，我……我要让所有人给你陪葬！”

“你再不走，我……我才真要出事了！”卫嫣钰几乎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吼出这句话。裴元的脚步终于动了，一步三回头，满是不安地离开了殿内。

殿门外，姜太后与礼王妃早已焦急地等候着，她们也得到了消息，匆匆赶来。卫政谦身在宫外，一时半会儿还无法入宫。礼王妃回京后，就一直陪伴在卫嫣钰身边，对她而言，卫嫣钰就像是自己的亲妹妹一般重要。

见到裴元面色铁青地走出来，两人立刻迎了上去。

“怎么样？可是……发动了？”姜太后急切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裴元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仿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默默地走到一旁的廊下，像一尊雕塑般，一言不发。

姜太后与礼王妃对视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担忧。最终，还是礼王妃率先打破了沉默，走到裴元身边，轻声安慰道：“陛下放心，皇后的怀相极好，太医与接生嬷嬷日日精心照料，都说了会生得很顺利，定是……不会有事的。”

卫嫣钰对礼王妃一向敬重有加，当初在边城，多亏了礼王妃的陪伴与支持。

裴元对礼王妃也十分客气，闻言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这些道理他都明白。早在卫嫣钰怀上孩子之前，他就已经开始调养她的身体。自从她怀孕后，不仅有游大夫亲自照料，他自己也翻遍了医书典籍。他明明知道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她不会有事，会顺利平安地生下孩子。

可当他听见卫嫣钰那痛苦的低吟声时，就止不住地担忧，恨不得能代替她承受所有的痛苦。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对裴元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黎明降临。

卫政谦刚醒来，得知消息后便立刻带着卫和玉赶往皇宫。

当他看到贵为天子的女婿，脸色阴沉地守在殿外时，心中顿时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出事了？

他是最害怕发生意外的，毕竟卫嫣钰的生母就是因为生产而去世的。一想到这，一些不好的画面便不由自主地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阿钰……我的女儿……”

卫政谦焦急地向前走去，想要拍打殿门。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声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片刻之后，殿门从里面打开了，接生嬷嬷抱着一个明黄色的襁褓，满脸喜色地走出来，声音洪亮地禀报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皇后娘娘诞下了一位小皇子，母子平安！”

母子平安？

卫政谦有些发懵，不是说情况很危险吗？怎么会如此顺利？

他下意识地接过嬷嬷手中的襁褓，想要看一眼自己的小外孙。然而，还没等他看清楚，就感觉到一阵风从自己身边刮过。

那位年轻而高大的帝王，甚至来不及看一眼自己的孩子，早已迫不及待地冲进了殿内。

一踏入殿内，即使熏了香，仍然可以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裴元快步绕过屏风，一眼就看到了靠在引枕上的卫嫣钰。她已经被宫女们伺候着换过了干净的衣裳，简单地擦拭过身体。虽然面色苍白，但双眼却明亮有神。

“怎么样？还疼不疼？”裴元握住她的手，轻轻地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一吻，眼中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周围侍奉的奶娘和宫女们，都是刚被调过来伺候的，之前只听说陛下非常宠爱皇后。

如今亲眼一见，她们才明白，那些话本中为博美人一笑的帝王，原来是真实存在的。

卫嫣钰顺势靠在他的怀中，轻轻地摇了摇头：“刚刚生的时候是真的想打退堂鼓，不想生了。可真的孩子出来了，又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现在让我再生一个都可以。”

这真是傻话。

裴元伸手轻轻地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饿不饿？”

卫嫣钰立刻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饿，早就饿了。我想吃汤圆，要咸的。”

“好，都有。”

两人的手指紧紧地交缠在一起，即使不说话，只是这样依偎着，也容不下任何人。

“你看见宝宝了吗？我都还没瞧清楚呢，嬷嬷就抱出去了。他是像你还是像我？”卫嫣钰好奇地问道。

裴元不甚在意地随口答道：“像你。”

他本就不喜欢小孩子，若非卫嫣钰想要，他甚至可以过继或是抱养一个。除非长得像她，不然他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恰好这时，姜太后抱着孩子，满脸喜色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眼巴巴的卫政谦和卫和玉。

“真是辛苦皇后了！小皇子长得特别好，哀家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孩子。头发又密又浓，脸也白白嫩嫩的，简直就和皇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卫国公，你说是不是？”

卫政谦的眼眶也有些湿润。当初那个被他抱在怀中的小婴儿，如今竟然也当母亲了，还生下了自己的孩子。

颜娘，你看见了吗？这就是咱们的小外孙啊！

他的神色激动，嗓音也带着一丝哽咽：“是，好看极了！和熏儿刚出生时一模一样。”

听到长辈们这么说，卫嫣钰就更加好奇了。

她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裴元不许她乱动，小心翼翼地从姜太后手中接过孩子。

当孩子被抱入怀中的那一刻，裴元的身体瞬间僵硬了。这小家伙怎么会这么嫩、这么小，就像是用豆腐做成的一样，仿佛稍微一用力就会碎掉。

这让裴元头一次感觉到了无措，浑身僵硬，不知该如何是好。

卫嫣钰见他愣住了，还以为他也觉得宝宝非常可爱。

她更加激动起来：“守拙，快给我看看呀！”

裴元这才回过神来，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将他递到卫嫣钰面前。

卫嫣钰早就向奶娘们请教过如何抱孩子。就算她是皇后，身边有五六个奶娘备用，根本不需要她亲自来带孩子。

但她觉得，裴元和姜太后的关系之所以会变成如今这样，就是因为当初在抚育孩子的时候，姜太后参与得太少。她希望，自己能让裴元也参与到孩子的成长过程中，让他体会到为人父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