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毒从口入

张硕的审讯，像一把无形的刀，试图剖开程枫与陈孝志之间那段隐秘的过往。“据陈孝志交代，你跟他之间存在情感纠葛，你抢了他女朋友。”

程枫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与困惑，“不是，张警官，他脑子秀逗了吧？什么叫我抢的？人家从头到尾就没正眼瞧过他，喜欢的一直是我，他算老几？”

张硕面无表情，公事公办道：“这只是他单方面的供词，真相如何，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我们今天找你来，主要是想核实投毒的事情，毕竟这案子金额巨大，上面很重视。”

得知投毒者竟是陈孝志，程枫只觉胸口压了一块巨石，闷得喘不过气。“张警官，我现在能见见他吗？”

“不可以。”张硕的回答干脆而冰冷。

从市局回来，程枫默默地回到养殖场，独自一人清洗着车辆。

闻洪霄乐呵呵地拎着水桶凑了过来，憨笑着站在他身旁，“呵呵……我也刷。”

程枫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只是淡淡地回了句，“刷吧。”

他拿起水枪冲洗着车身，突然，一块大白兔奶糖被硬塞到了嘴边。

“呵呵，吃，你吃。”

程枫斜眼看着他，语气生硬，“我不吃。”

“你吃，你吃。”闻洪霄执拗地坚持着，非要让他吃下去。

程枫皱着眉头，含着那块奶糖，鼓着腮帮子嘟囔道：“我他妈牙疼也得吃。”

闻洪霄定定地望着他，眼神中满是关切，“难过，吃糖，不难过。”

程枫听懂了，正是因为听懂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涌上心头。

一个智商只有三四岁的孩子都知道他难过，而那个自诩精明的人，却要往他的生计里投毒！他自问从未亏待过陈孝志，在他最困难的时候，自己还主动伸出援手，可换来的却是恩将仇报！

闻洪霄歪着头，看到程枫泛红的眼眶，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笨拙地安慰道：“不哭，不哭，有哥呢。”

按实际年龄算，闻洪霄其实比程枫大几天，小时候程枫也曾喊过他哥，后来熟悉了，就改口叫他大霄。

“妈的，”程枫没好气地骂了一句，可笑着笑着，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涌了出来，他连忙转过身，用手背胡乱地抹着眼角，“老子这辈子都没哭过，让你他妈给整哭了。”

闻洪霄又绕到程枫面前，放慢语速，仿佛生怕触碰到他脆弱的神经，眼神里充满了担忧，“不哭，还有糖，熙桐给的。”

程枫接过糖，撕开包装塞到他嘴里，“你也吃。甜不？”

闻洪霄孩子般地笑着转了个圈，“甜，甜。呵呵……”

程枫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大霄，大霄，你别转了，听我说。”

闻洪霄停下脚步，直勾勾地看着程枫，等待着他的话语。

“大霄，你这辈子虽然没儿没女，但你放心，只要我活着，就我养你，我不在了，我的儿女养你，他们给你养老送终。记住了没？”

闻洪霄眨巴着眼睛，似乎有些不太明白。

程枫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听不懂？”

闻洪霄的目光游移不定，腼腆地笑了笑，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程枫握住他的肩膀，注视着他的双眼，认真地说：“我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听懂没？你就是他们的干爸，明白没？”

闻洪霄突然看向程枫身后，程枫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到章熙桐正从远处走来。

程枫转过身，迎向她，“等熙桐生了孩子，我的孩子也管你叫爸。以后你像你爷爷奶奶一样睡在后山了，我的孩子帮你打幡摔盆。”

提及离世的奶奶，闻洪霄似乎想起了奶奶下葬时的情景，脸上浮现出一丝哀伤。

程枫再次问道：“明白没？”

闻洪霄撇了撇嘴，带着哭腔点了点头。

章熙桐走到近前，看到闻洪霄一脸委屈的样子，以为是程枫欺负了他，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剥开糖纸递给他。

“大霄，吃块糖，不哭了。”她又瞪了程枫一眼，“你是不是又说他了？”

程枫感到委屈极了，“我没有。”

“没什么没有，你看他那样。”章熙桐发现闻洪霄的裤腿湿了，“你赶紧带他把裤子换了，湿衣服贴在身上多难受。”

程枫故意抱怨道：“我也湿了，你怎么不关心我？”

闻洪霄突然站到章熙桐面前，虽然不敢反驳程枫，但还是小声地维护道：“不行，不行，不能说她。”

看着闻洪霄小心翼翼地守护着章熙桐，程枫忍不住笑了出来，心中也涌起一丝感动，“没白对你好，比那畜生强多了。”

他拉起闻洪霄，带他去换裤子。

……

关于章熙桐腹中孩子的父亲是谁，村里总有一些人会在背地里议论，但谁也不敢拿到明面上来说。

而王娣妤，每每看到程家人和章家人，总会故意在人多的地方挑起话题。

七月刚过，市里下发通知，要求开展暑期防溺水安全教育工作。

章熙桐虽然已经显怀，但工作依旧认真负责，按照往年的活动项目和宣传方式，再次进行大范围的宣传。

村里的孩子虽然不多，但一到暑假，在外地打工的父母就会把孩子送回来让老人帮忙照顾，这样一来，孩子就多了起来。

望保村靠海，大部分人都会游泳，但“淹死的都是会水的”这句话，每年都会被人们提起。

王娣妤为了贴补家用，趁着暑假，摆摊卖一些儿童赶海玩具，比如小桶和铲子之类的。

这天，她正在海边兜售玩具，看到章熙桐从岸边经过，眼见她的肚子越来越大，想到自己家破人亡的境地，不由得咬牙切齿地骂道：“小骚货，还生孩子？最好死在你肚子里！”

旁边一位正在买东西的老太太听不下去了，劝道：“你嘴上也别太损了，哪有你这么咒人的？多大的仇啊，这么恨人家？”

王娣妤满脸恶毒地说道：“我干嘛不恨她？就因为她勾引我儿子，还诬陷他强奸！她为了还债，早就跟我儿子睡了！”

“你，这话可不能乱说，让人程家人听见，还不找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