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祸从口出

日光被厚重的窗帘遮蔽，屋内昏暗。程枫的身影悄然掠过窗前，并未引起屋内老三的注意。直到房门“吱呀”一声开启，老三还以为是老太太驾到，依旧对着手机屏幕大呼小叫，指挥着游戏中的队友集合，完全沉浸在虚拟世界里。

“集合集合！准备推塔！”

直到一个黑面阎王般的程枫出现在眼前，老三才如梦初醒，瞬间瞪大了眼睛，嘴巴也惊愕地微微张开，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怎么进来的？”

程枫眼皮一抬，凌厉的目光扫过老三，二话不说，直接开始撸胳膊挽袖子。老三眼睁睁地看着程枫这架势，立马意识到大事不妙，麻溜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你你你，你干嘛？！”老三色厉内荏地问道。

程枫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朝他轻蔑地勾了勾手指，“过来。”

“干嘛？”不说还好，程枫这一声“过来”，反而让老三更加警惕，本能地向后躲闪。

“让你过来。”程枫的声音低沉而富有压迫感。

“不过去。”老三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兽，紧紧地盯着程枫。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过来。”程枫的耐心似乎已经耗尽，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

“不！”老三斩钉截铁地拒绝道。

他像一只壁虎一样紧贴着墙角坐着，慌乱地四处摸索，希望能找到什么可以防身的东西。结果摸索了半天，只摸到一个扫炕的笤帚。那笤帚还被狗啃得豁牙烂齿的，举起来对着程枫，非但起不到一丝威慑作用，反而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你，你别过来！”老三声音颤抖地警告道。

程枫再也忍不住了，咬牙切齿地直接上炕抓人。“你他娘的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让你过来就过来！”

他一把夺过老三手中那可怜的笤帚，另一只手如同铁钳一般，一把抓住老三的后颈。老三毫无反抗之力，直接被他像拎小鸡一样薅了过来，按在炕上，动弹不得。

“知道为什么找你吧？”程枫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审判。

老三的脸紧紧地贴在炕上，屁股高高撅起，明知故问道：“不知道啊。咋了？”

程枫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又使劲按了按他的后颈，“装傻是不是？”

“哎呦！”老三吃痛地叫了一声，连忙告饶，“疼，轻点。到底咋了？”

程枫厌恶地扫了一眼手中的笤帚，毫不犹豫地照着老三的屁股抽了一下。

“啪”的一声脆响，老三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哀嚎，“哎呦卧槽——”

程枫再次问道：“现在知不知道？”

老三刚要嘴硬说不知道，屁股上又挨了两下。

“啊——啊——”老三彻底崩溃了，连忙求饶，“知道了，知道了，别打了，别打了！卧槽，我都这么大了，你还打我屁股！”

“你不该打吗？撒谎成性！”程枫一把将他从炕上拎了起来，“说吧，你这张破嘴又没把门的吧！”

程枫一米九二的身板拎着一米七的老三，简直就像拎一只小鸡崽子一样轻松。身高上的绝对优势，让老三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老三缩着肩膀，自知理亏，小声嘟囔道：“我忘了，真忘了。”

程枫冷声道：“你是光忘的事吗？”

老三沉默不语，头垂得更低了。

程枫继续追问道：“你怎么跟主任说的？”

老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支支吾吾地说道：“就，就说了我挨揍的事，还有你后来到那接我们几个……”

程枫用笤帚头狠狠地戳了戳老三的胸口，“你可真会说！对自己有利的一句不落，对自己没利的，半个字不提！就是甩锅呗？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敢对你说过的话负一次责吗？联谊会后是谁求爷爷告奶奶，哭着喊着要去的？结果出了事，就一个劲儿地往别人身上泼脏水！当时村支书不让你去，你在电话里好一顿不乐意呢，都忘了？让你别闹事，你咋答应我的？自己酒品不好，心里没数吗？让你在外面少喝点，你当耳旁风！

你为啥不跟主任说，你为什么挨揍？自己的毛病一点不提？都是别人的错呗？”

一连串的反问，如同连珠炮一般，把老三问得哑口无言，无地自容。

“说啊，怎么不说了？在村主任面前不挺能说的吗？”程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现在就给我去村委，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地说明白了，解释清楚跟村支书没有半毛钱关系，然后当面给人家道歉！”

老三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程枫，“你来抓我，就为了让她道歉？”

程枫毫不犹豫地点头，“有什么问题？”

老三眨巴眨巴眼睛，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般，脱口而出，“我就说你喜欢她，你还不承认！”

程枫面无表情地说道：“这跟喜欢有什么关系？这是原则，做人的原则！

你但凡是个男人，就去村上跟主任把事情说清楚。知不知道就因为你，支书被主任训了，人家大学生刚毕业回村上工作，就遇到这种事，对人家影响多不好啊！你让主任怎么想她的为人？以后还能信任她吗？”

老三吸了吸鼻子，一脸不情愿地说道：“说一下又不能掉块肉……”

“你可真行啊！”程枫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要知道你今天这么怂，昨晚上就不该管你！就该让那群人给你开瓢，让你长长记性，知道嘴贱是要付出代价的！”

老三小声嘟囔道：“我要是被开瓢了，她才真摊上大事了……”

“咋地，你还想讹人啊？”程枫语气不善地问道。

老三委屈地扒拉掉脖子上的那只大手，“怪我吗？我不是喝多了吗，我哪知道那是包厢还是卫生间……”

程枫走到炕边坐下，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丢给老三。老三连忙接过来，点上，边抽边说：“中午遇见主任那会儿，我刚睡醒，脑子还没转过来弯儿，一不小心，就说漏嘴了。我也不也是怕你收拾我嘛……”

程枫双臂向后撑着炕，侧着头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道：“老三，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她走与不走，影响你跟那群人出去喝酒不？”

老三仔细地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不影响。”

程枫：“这不就得了！”

“你跟人打起来，是不是因为你要去人包厢上厕所？”程枫继续追问道，“你怪人家生气吗？人家包厢里正给人女孩过生日，你影响人家心情了，是不是？”

老三没有回答，沉默代表默认。

“这里面哪一步，能怪到支书的头上？跟她有半毛钱关系吗？”程枫一字一句地问道。

老三无言以对，彻底哑火了。

程枫语重心长地说道：“没多大的事儿，谁也不会说你什么。你去跟主任解释清楚，省得主任误会支书，人家大学生刚毕业回村上工作，就遇到这种事，对人家影响也不好啊！你让主任怎么想她的为人？以后还能信任她吗？”

一根烟快抽完的时候，老三才闷闷地问道：“事儿都过去了，我现在去解释还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