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夜半惊魂

“谁赞成我养谁不赞成？”程枫回忆往昔，语气带着几分得意，“当初可是顶着天大的压力，我妈差点没跟我断绝母子关系，家里闹得鸡飞狗跳。”

章熙桐被他逗乐了，“所以，你力排众议，成功了？”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种。”程枫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海边那几个池子，现在不都养着宝贝疙瘩嘛。”

“这么说来，你还真有点魄力。”章熙桐由衷赞叹。

程枫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往她身边凑了凑，胳膊肘支在桌子上，笑眯眯地问：“夸我呢？是不是夸我呢？快承认！”

章熙桐被他孩子气的模样逗笑了，故意板起脸，“你这个人，尾巴翘得比天还高，夸不得。”

程枫不依不饶，继续往她身边蹭，“再夸两句，又不会掉块肉，快点，听两句好话能怎么的。”

章熙桐嫌弃地推开他，“油腻。”

恰好服务员端着烤串走过来，解救了她，“您的烤串，请慢用。”

章熙桐下巴一抬，示意程枫，“吃吧，谁点的谁吃。”

老板热情地赠送了一盘拍黄瓜，程枫迫不及待地夹了一筷子，嚼得嘎嘣脆，“这黄瓜配酒，那叫一个绝，可惜今天得开车，只能过过嘴瘾了。”

章熙桐拿起一串烤蔬菜卷，轻声提醒，“你胃不好，还是少喝点为妙。”

这次，程枫难得地没有反驳，乖乖应下，“知道了。”

章熙桐啃着竹签，狐疑地瞥了他一眼，这人突然这么听话，让她有点不适应。

正吃得起劲，程枫的手机响了，是陈孝志打来的，听筒里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陈孝志的声音也带着几分慌乱，“程枫，你们在哪儿潇洒呢？赶紧来唱嗨救命啊，老三跟人干起来了！”

程枫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赵清泉呢？死哪儿去了？”

陈孝志语无伦次，“他也喝多了，在那儿拉偏架呢，越拉越乱。”

程枫在心里暗骂一声，对着电话吼道：“你他妈赶紧给我拉住他们，我这就到！”

章熙桐放下烤串，担忧地问：“出什么事了？”

程枫迅速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嘴，语气急促，“老三跟人打起来了，咱们得赶紧过去看看。”

闻言，章熙桐立刻起身，跟着程枫快步走出夜市。

两人上了车，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程枫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章熙桐则不停地拨打陈孝志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她焦急地说：“陈孝志电话没人接，怎么办？”

程枫沉声道：“估计在忙着拉架呢，唱嗨离这儿不远，拐两个弯就到了。”

“嗯。”章熙桐面露忧色，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

程枫安慰她，“别担心，有陈孝志在，应该能控制住局面。”

章熙桐喃喃自语，“不是去唱歌了吗？怎么还打起来了，到底跟谁打的？”

程枫解释道：“老三和清泉喝多了就容易惹事，估计是玩得太嗨，没轻没重，把人给惹毛了。”

事实证明，程枫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车子停在唱嗨门口，程枫解开安全带，临下车前按住章熙桐的手，“你就在车里等我，别下去。”

章熙桐急了，“那怎么行，万一他们人多，我…”

“你去了只会碍手碍脚，我还得分心照顾你。”程枫毫不客气地打断她，说完，打开车门下了车。

章熙桐眼睁睁地看着程枫打开后备箱，摸出一根手臂长的铁棍，塞进后腰，用衣服遮住。她惊恐地问：“你…你拿的什么？”

程枫头也不回地说：“扳手，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防身用的。”

章熙桐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声音颤抖，“你…你可要小心啊。”

“二十分钟我没出来，就报警。”程枫撂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唱嗨。

章熙桐独自一人坐在车里，如坐针毡，既要时刻留意唱嗨门口的动静，又要不停地看时间。

眼看着二十分钟就要到了，章熙桐解锁手机，正要按下报警电话，就看到唱嗨的大门被人猛地推开，几个身影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走在最前面的，正是程枫。

章熙桐顾不上多想，立刻跳下车，看到老三正被陈孝志搀扶着，身上似乎沾了什么污秽之物，“人怎么样了？没事吧？怎么还被人搀着？能走吗？”

她连忙上前帮忙搀扶，陈孝志却拦住了她，“你别碰他，他吐了一身，脏死了。”

章熙桐这才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只好作罢，转而帮着打开车门。她又回头看向程枫，焦急地问陈孝志，“有没有人受伤？”

陈孝志心有余悸地说：“没有，不过多亏程哥来得及时，不然今天非得出人命不可。”

“这么严重？”章熙桐吓了一跳。

陈孝志无奈地说：“关键是，对面也喝多了，都是一群疯子。”

老三被扶进车里，程枫则架着醉醺醺的赵清泉，把他塞进后座。

车门关上，章熙桐仰着头，关切地问程枫，“你没事吧？”

程枫摇摇头，“没事，上车吧。”

章熙桐能感觉到程枫身上散发着一股怒火，她放柔声音劝道：“人没事就好，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程枫打开车门，“赶紧上车，别等他们反应过来，再追出来。”

“……”章熙桐不敢耽搁，连忙钻进车里。

原本怒火中烧的程枫，看到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小妮子，真要遇到事，跑得比兔子还快。

直到车子驶入高速入口，几人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陈孝志心有余悸地说：“程枫，你再晚来一步，老三的脑袋估计就开瓢了。”

程枫冷哼一声，“就该让他开瓢，不然长不了记性。人教人，教不会，非得吃点亏才能长记性。”

陈孝志知道他是在说气话，笑着说：“不过你刚才那架势，真有点……”

程枫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想说我不要脸？”

陈孝志哈哈大笑。

程枫不以为然地说：“打仗谁他妈要脸啊，要的是人头！”

章熙桐听得一头雾水，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跟我说说呗。”

陈孝志见程枫没有反对，便开始绘声绘色地描述刚才惊险的一幕。

“他进去那会儿，正赶上老三被人拎着脖领子，举着啤酒瓶要往他头上砸呢！再晚一秒，老三那脑袋就开花了！”

章熙桐听得心惊胆战，“无法无天了！竟然敢随便打人？”

程枫看了她一眼，有些意外她竟然会第一时间维护自己人。

章熙桐又追问道：“他们为什么打架啊？”

陈孝志压低声音说：“这事儿吧，还真不怪人家生气，老三喝多了，跑人家包厢里上厕所，刚解开裤腰带就被踹出来了。”

“啊？”章熙桐顿时傻眼，本以为是吃了亏，没想到竟然是理亏。

她眨巴眨巴眼睛，小心翼翼地看向程枫，只见他正憋着笑，肩膀微微颤抖，“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