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饺子里的秘密
类别:
现代言情
作者:
字数:1883更新时间:25/05/29 23:08:26
“先来一份饺子吧,煮24个。”
粗略一听,这要求似乎有些异想天开,但江尘的声音却平静得毫无波澜,仿佛这数字背后有着某种仪式感。霎时间,我愣了愣,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念头——这难道是“催生饺子”?
目光扫过坐在对面的江尘,我略带迟疑地问道:“你居然还记得这事?”
江尘微微一扬眉,语气中带着一丝理所当然:“你能记得姥姥姥爷的忌日,我为什么就不能记得这个?”话音刚落,他似乎意识到措辞不妥,又连忙补充道,“我的意思不是在拿你和逝者相提并论,你别误会。”
我没接话,只是低头啜了一口茶。过去的那些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前世的我在二十五岁戛然而止,至多还能为姥姥姥爷留下一份念想;但如果我同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大概也未必有人能记得我的存在吧。那个念头一闪而过,让气氛变得沉闷。
江尘显然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说,脸色古怪地挠了挠头,再次开口:“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你别往心里去,好不好?”
也许是他的表情太过诚恳,我心中那淡淡的不悦渐渐散去:“没关系,这顿饭,不管怎么说,谢谢你还记得这件事。”我举起茶杯,冲他微微一笑道,“就当是散伙饭吧,缘分到此为止,祝你以后顺顺利利。”
江尘盯着我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他没动自己的杯子,似乎被我的平静给激得有些不安。“你这是故意想让我觉得不舒服吧?”他终于开口,语气半是试探,半是自嘲。
我摇了摇头,迎上他的目光坦然说道:“绝没有挑衅的意思。事实上,走到这一步,彼此都有责任。我承认,当初是我太死缠烂打;但你也有不该忽视家庭的错。婚姻本就该是双向责任共担,也同样需要一起面对风险。”
江尘听完后沉默许久,最终缓缓出声:“离婚之后你打算怎么过?有没有想过?”
这个问题并不意外,我直接答道:“或许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吧。”
江尘眼神微微闪动。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波动:“北市除了我,就没有值得你留恋的人或事吗?”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投入我心湖,荡出了几圈涟漪——曾经以为的亲生父母,其实是别人的;曾经视为避风港的家,也早已不是我的归所。仔细想想,除了几位朋友,我似乎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牵挂了。
“离开未必就是彻底告别,”我轻轻一笑,将话题尽量淡化,“只要想回来,总有办法。现在交通这么方便,回趟家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就在我们聊得一来一往时,热气腾腾的饺子被端了上来。那饺子的皮薄如蝉翼,隐约透着晶莹的馅料,仿佛藏着什么秘密。轻轻咬开一口,虾仁混着微微的香气在口腔间绽放,竟治愈了我一整天的疲惫。
随着饺子的陆续上桌,我也暂时停下对话,专心经管起面前的食物。而江尘却心不在焉地晃着筷子,几乎没怎么动过。
“不吃吗?这可是好料。”趁着翻动下一块菜夹子的间隙,我忍不住调侃了一句,“有心事?”
江尘的目光突然定住,迟疑片刻后说道:“江氏在苏城有个分公司,如果你愿意,可以过去试试。不如当成出差,散心也好。”
我手上的筷子停顿了一下,语气故作轻松:“多谢好意,但不必麻烦。我有能力养活自己。”
话到此处,我忽然想起今天的插曲,于是转移话题问道:“对了,今天你怎么会想到去水池那里找我?是在拿到我手机前,就察觉了什么吗?”
江尘眸光微微一沉,却反问道:“那你又为何把手机交给我?”
我夹起一块肋排啃了两口,随口回道:“法律上你是我的合法伴侣,又是第一顺位继承人。我爸妈又不在场,所以不管遗物还是其他,交给你合情合理。”
他听后,手上的筷子一时间握得更紧。他低声开口:“如果那枚炸弹是真的,你还真打算……”话说到一半,却戛然而止。
我的筷子亦跟着放下,坦然道:“当然想过。那一刻不就是一场豪赌么?怎么可能没有想过失败的后果呢?”语气之中透着几分洒脱,甚至不乏自嘲。
江尘久久无言,最终将那枚手机重新递给我。我接过放到一旁,脑海里忽然闪过另一个问题,便直接开口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苏婷的?”
包厢内的气氛一下子冻结,空气似乎变得沉重起来。江尘垂眸抽回手,却始终避而不答。我见状,也觉得追问没了意义,索性笑笑道:“就当我没问吧。”
曾经的我对这件事钻牛角尖得厉害,问得最多的是:为什么背叛我。然而,现在才明白——真正让人伤心的不是背叛,而是心根本不在我这里。
江尘像是有意报复似的,反问了我一个问题:“那你呢?什么时候开始想着离婚?”
这一次轮到我答不上来。沉默间,我们的对话被彻底打住。
许久之后,江尘打开面前的酒瓶,缓缓倒了一杯,递过来:“前程似锦。”
我看着那杯酒,有些迟疑:“你不是开车来的?”
他耸耸肩,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没事,可以住下。”
“住下?”我下意识地皱眉,看了看周围,这可是一家餐馆啊,这话听来简直离谱。然而,他只浅浅抿了一口酒,眼神放空,仿佛被某种回忆侵蚀。
过了一会儿,他看向我,声音变得低沉:“这栋宅子,是我姥姥姥爷的房子改建的。小时候,我就住这里。”
这是前世未曾听他说过的事,我不由心生几分惊讶。难怪刚才那老板会叫我“弟妹”,原来如此。
我难掩疑惑,随口问道:“小时候,你不是住在姥姥家吗?也就是……你那个老家。”
江尘冷笑一声,似是讽刺谁:“什么老家,就在城郊。我母亲听信大师胡扯,说我八字与她相冲,把我丢给姥姥。爷爷奶奶挂记我,又就在近郊给买了房。”
他的话让沉默的空气又静了一分,往事复杂如潮,就像馆子里的香气一般,浓得化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