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决裂的边缘

我怔了怔，这才回过神来，想起我家卧室的阳台正好对着小区大门，一举一动确实瞧得清清楚楚。

“原来你还有这功夫，看谁都是偷窥成性。”我冷冷一笑，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嘲讽，“果然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江爷爷常说‘学坏容易’，你倒是把这话演绎得淋漓尽致。”

我嘴上不留情，江尘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卸下了曾经那层爱恋的滤镜，如今在我眼里，他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发小了，还是个充满怨气的发小。所以，我没有任何必要给他留情面。

果然，听我抬出江爷爷，江尘眉目一顿，显然暂时压下情绪，恢复了一丝冷静。

“余璃，我可还没跟你离婚呢。”他冷声说道，目光如炬，“你跟别的男人搞这些不清不楚的事，居然好意思说自己没有婚内出轨？”

面对这离谱的指控，我差点被气笑了。

“江尘，你这话怕不是该对着镜子练练？”我吸了一口气，冷笑着反击，“谁是彻夜不归的那个？谁被拍到和别的女人亲密的？还有，面临抉择时选择了别人而不是自己的合法配偶又是谁？”

他被我问得一时语塞，下意识张口想要反驳，但我立刻截住话头。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我已经不爱你了，这些事情对我而言也无所谓了。”我语气轻飘飘，却字字带刺，“既然你喜欢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那咱们利索点。你这么‘拿得起’，也麻烦‘放得下’，别拖泥带水像个没担当的懦夫。”

这番话刺得他脸色骤变，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的让我忍不住眉头一颤。他的眼神阴沉，隐藏着一丝戾气，似乎下一秒就要爆发。

“你再说一遍？”他声音低沉，隐隐透着威胁。

我逼着自己稳住，不再挣扎，反而挺直腰背，字正腔圆：“我说，我已经，不爱你了。”

他微微抬起下巴，用一种似乎带着审问意味的目光扫过我：“怎么，离婚对你就那么迫不及待？两天都等不了？”

两天？我愣了一下，转念一想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无疑是我的生日。

实话说，我搞不懂江尘为什么对这个日子如此执着。尽管先前在医院我当着他的面，把话挑得再明不过，但他那时的反应并不像早已与苏婷商量好了什么阴谋。

如此一来，他现在的坚持显得愈发毫无理由。

“也不过就两天而已，你何必非要耗着不肯放手？”我语气带着质问。

他眼中闪过一丝嘲弄：“既然只有两天，那为什么不能等？还是说，你外面那位小男生等不及了？啧，年轻气盛，沉不住气，这点倒真是比不上钟慕言。”

他的语调阴阳怪气，句句敲打在我的耐心上。以至于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竟然是在暗示我脚踩两条船。

但气愤之余，我竟然笑出了声。

“你说得对啊，外面确实有大把的优秀男人在排队。”我故意拉长声调，掠了掠长发，让脸上伤口若隐若现，“就差这张离婚证，江少爷要是不嫌麻烦，真该成全一下下。”

江尘起初气得脸色发青，但目光触及我的伤口时，眼底的怒意忽地一滞，似乎有什么情绪被硬生生压下去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低沉下来：“余璃，离婚可是人生大事，你别拿自己的人生赌气！”

我嗤笑一声，满是不屑地看着他。

是啊，换做以前，这对我余璃来说确实算得上“人生大事”。但，现在早已物是人非。那个曾让我义无反顾的江尘，已经悄然走下了我的精神神坛。

从他偷偷摸摸去见苏婷那一刻起，从他站在原地目睹我被掌掴却无动于衷那一瞬间开始；从他生命中，容纳进另一个人的当头，我的心便早已倾塌崩离。

“我没拿人生开玩笑。不过，好像有人一直不肯签字。”我微微偏头，轻轻从他掌控的手腕上挣脱，目光疏离，“也没关系，既然你不放人，那法院见吧。”

听见我的话，江尘眉头一蹙，似有一丝不快。他向来厌恶任何威胁，即便知道我并非危言耸听，他依然一时无言以对。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时，楼下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喊声。

“璃璃？小尘？你们俩怎么大晚上杵在门口？”

循声望去，我猛地回头，看到我爸妈正打开车门，一脸疑惑地看向我们。

江尘闻言，立马收拾好方才的凌厉情绪。他闭了闭眼睛，整理了几秒后，才缓缓松开手，声音平淡下来：“璃璃刚吃完饭，我下来接她。”

我妈半信半疑地点点头。

我急忙顺势披着头发，挡住破皮的侧脸，讪笑着和我父母打招呼：“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在这种情况下，我努力让自己显得自然，万一说些失态的话就麻烦了。然而这剧变的一天才刚开始，生日的阴影宛如刀锋，悄然逼近的刃口，令我深吸了一口气，却无法呼出非议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