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巴掌翻旧账

夜晚，沉默笼罩着房间，空气仿佛凝固。我们站在床边对峙，像两个即将短兵相接的战士，这场面荒诞得让人想笑。

“出轨的是我吗？”我冷笑着发问，声音里透着毫不掩饰的尖锐。

江尘的脸瞬间暗沉，他缓了片刻，才用低沉的声音逐字吐出：“我没出轨。”

这话简直引爆了我的怒火，指尖几乎发颤。手机屏幕上那几张清晰的照片早已是铁证如山。“照片都摆在眼前了，你以为我是傻还是瞎？哪个老板会和女员工抱在一起？别告诉我她失恋了，找你借肩膀哭，然后再‘有借有还’，难不成还带利息？”

江尘不会吵架，从前懒得和我争，如今则是理亏，他连辩解都苍白无力。索性沉默以对，然而他的沉默只会让我火上浇油。

“是不是非得让我把你们赤裸相见的画面摆在你面前才能让你承认？”我嘲讽得毫不客气。原来，我也能毒到这种程度。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愤怒压在喉咙里，却始终没有反击。这个男人并不擅长应对这种场面，而我已经不想再纠缠下去。抱着枕头，我转身下床，准备离开房间。“算了，我出去找个地方睡。”话落，我刚迈出一步，江尘便眼疾手快地拉住我的手腕。

怒气如同炸裂的火山，我甩手就是响亮的一巴掌——

“啪！”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房间中，仿佛能直插人心。

他愣住了，我也愣住了。直觉告诉我，这一巴掌好像下得太重了些。

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上来。江尘，似乎从来没有挨过谁的打。唯一一次和“挂彩”沾边，却是为了我。那是初中时候，隔壁学校有一个男孩总爱堵我的路，江尘知道后，把对方狠狠揍了一顿。结果，那男孩叫来了几个帮手围殴他。他一对五竟然扛了下来，最后挂了彩，还被江爷爷关了禁闭。是我哭着去帮他说情才把他“救”了出来。

“出气了吗？”江尘的声音打断我的记忆。他脸上浮现出一抹似笑非笑，混合着些许玩味和自嘲。

这话让氛围稍微缓和了一点。我咬住嘴唇，不知道该不该为刚才的失控道歉，但道歉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僵在那里。

江尘好像看透了我的窘迫，主动为我递上台阶：“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挨自己老婆一巴掌，不算什么。”

一瞬间，那些往日的温情重叠于眼前。如果没有这些荒唐的背叛，单凭青梅竹马的情谊，我们或许还能相敬如宾。

我低低地开口：“江尘，还是好聚好散吧，不要撕破脸了。”

他的眼神掠过一丝复杂，最终轻轻地“嗯”了一声。这一声，是所有纠葛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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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终归平静。我们各自霸占着沙发和床，熬过了沉默无言的一晚。没有再争吵，更没有任何试探，彼此都像在刻意保持距离。

清晨时分，我早早起来洗漱，尽量不让任何人撞见我们房间有另一人存在的蛛丝马迹。画着淡妆从浴室出来时，我看见江尘只刚从沙发上坐起。他双腿蜷了一晚上，睡得狼狈，眼底染上显眼的青黑。

我有意忽略他的疲态，只当什么都没看见。他却率先开口，语气漫不经心：“从阔太太的生活转到朝九晚五，你会习惯吗？”

镜子里，我看了一眼他的神情，确认这话并非带刺的讽刺，而只是单纯的询问。“人总得学会自力更生。”我的声音淡然，画着眼线的手稳如松。“不可能一辈子靠别人活。”

江尘像是被我这话引起了兴趣：“谁说你不能？你觉得我不管你吗？”

不管我？这话真是天大的笑话。我的脑海中飞速浮现出前世被他扫地出门的场景。如果不是他直接插手，余家又怎么会对我这个假千金如此冷漠地置之不理？

不知道他是真不记得，还是故意装傻。我试探地问：“苏婷最近找你——她没给你看什么东西吗？”

果然，一听到这个名字，他的动作微微一滞，眼神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他掐灭了这种不适，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她给我看了一份检查报告，说她妈妈患病，需要换肾，想让我预支工资。”

闻言，我心头猛地一震，手一抖，眼线也因此歪到难以直视。

苏婷的母亲有肾病，我依稀记得前世争吵时母亲曾提过。为了她养母的病，她出了一大笔钱，但她自己不想亲自照顾，干脆将人送进疗养院。如今用这份报告博取同情，倒是符合她一贯物尽其用的风格。

不过问题来了。前几天，我明明在熙园看到她接触的是医学鉴定科的医生。怎么到了江尘这里，又成了肾病报告？一场骗局，它背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怎么不动了？”江尘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跟前，递给我一张湿巾，动作自然得好像我们之间从没有发生过任何裂痕。

我抬眼打量他的神情，坦然、平静，看起来不像是在撒谎。难道苏婷真的在用她母亲的病为敲门砖？

“你不信可以去问她。”江尘见我没动作，又忍不住补了一句。

他试图帮我擦眼线，却笨手笨脚地将我的整个眼睛擦成了一片乌黑。我没好气地抽走湿巾，从头开始卸妆，忽略掉他的瞎忙活。

江尘见状，耸了耸肩，挤到我旁边，开始刷牙洗漱。我盯着镜中的自己和他，心里一片难以捉摸的疑虑，但有一样是可以肯定的：至少此刻，他对苏婷的感情远不如前世那样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