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刀光血红

赵华的笑声如尖刀破风，刺破了空气的安宁。随着他的号令，那群人迅速抽出刀剑，眼神如狼一般凶狠，充满猎食者的恶意，似乎下一刻就能撕碎一切胆敢挡在他们面前的生物。

楚千尘微微转动雁翎刀，原本没有拔刀的打算。然而一瞬间，一些记忆如惊雷般轰入脑海——上一世，戴城都司里竟有几人侥幸躲过乌衣教屠城的血腥劫难。这些幸存者的“不妙巧合”让她暗自警惕：贼匪突袭小城，三十余名都司兵因任务不便没赶上屠城；城内官职人员家属正好远赴探亲，侥幸避开杀戮；那些官员虽然参战，却早早受伤被送回都司，待在内部而未参战到最后——幸运竟如此精准，岂不令人深思？

雁翎刀出鞘，刀锋寒光闪耀，映衬着楚千尘眼底清透的冷意。九人同时扑向她，配合默契地缩紧包围圈，兵器交叉如织，似网罗飞鸟般密不透风。

场外的英国公和他的两位孙子屏住了呼吸，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眼见这一幕，老头禁不住向前迈了一步，心中气怒翻腾：“敢伤我孙女儿，我非和你们拼了不可！”可怒吼尚未出口，剑光已划破战局。

惨叫声交织在耳边，如同深入骨髓的哀鸣。九人脸色骤变，刀剑跌落地砖，金属乒乓作响。他们蜷曲如虾，捂紧裆部，却挡不住血涌如泉。片刻间，空气中弥漫起浓烈的血腥味，而那摊砖地早已被鲜红覆盖。

楚千尘的动作快如流光，在敌人倒地时，她已挽出一个潇洒的剑花将刀收入鞘。一抹清冽的冷笑挂在她唇角，扫视那几人时，眼眸透着嘲弄：“真是松软得可怜，我一招都扛不住。”

震惊四起。

英国公和章广、张高忠目瞪口呆，谁能想到，这单薄的少女竟有如此雷霆之力。她的雁翎刀之锋刃仿佛切开了他们对胜负的认知。

“快快，救人！”有人慌乱地呼喊。

“凶手就在这里！快拿下她！”

英国公三人猛地挡在楚千尘身前，老头瞪眼嘶吼：“本国公在此，我看谁敢动她！”话音铿锵，气势仿佛能吞山海，“当日立誓，受伤乃至丧命也不得怨天尤人。我们未曾抗议半句，你们输了，却想诡辩赖账？”

他话说得掷地有声，完全压住了场内喧嚣，“此事就算闹到刑部，我们亦问心无愧！”

章广和张高忠使着眼色，暗暗指挥心腹撺掇众人动手。鲜血已溅满这里，再死个英国公或世子又如何？楚千尘早看穿了他们的意图。她再次握住刀柄，准备将这些内贼斩尽灭绝——不能留后患！

正当剑拔弩张，无形杀气即将四溢之时，一声雷霆般的呵斥炸破场地：“在闹些什么？！”

所有视线瞬间凝聚过去，一个魁梧的青年快步而来。他眉宇间刻着严肃，五官俊逸如雕刻，但此刻却显露出与年龄不符的威压和老成。

林周，活着的林周。

他的目光扫过满地鲜红时，脸色霎时沉如铁，他冷声质问：“这是怎么回事？都司重地竟成了比武场？满地血污，难道有人命案发生？”

章广和张高忠立即上前，将脸上的慌乱收敛成假意的恭敬，“大人，您终于回来了！事情是这样的——英国公府世子的家人来了，大概是因为世子近日和兄弟们练刀受了点伤，他们家人心中不满，借着切磋之名下死手。赵华他们现在生死未卜呀！”

林周眉头拧成了川字，冷冷扫过那两人，又看向英国公三人。他丝毫不掩对权贵的抗拒，目光坚定：“国公爷，此地为都司重地，闲人不得入内。若果真是来看望世子，还请移步他住处，由下官安排清净之地，供国公爷好生歇息。”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请即刻离开。

老头的脸涨红了，他气得发笑：“本国公想看看自己儿子工作的地方也不行？”

林周寸步不让，“不行。”

一句话堵死了所有退路。英国公的心中添了几分悲凉，慕家辉煌的武将世家，曾令敌国闻风而逃，到他这一代竟然如此没落。长子死于与盛凌交战，可如今谁还记得？慕家的金戈铁马似乎永远尘封在历史之后。

就在这沉重的情绪要吞噬他时，楚千尘向前一步，推开慕常乐。“林指挥使，我是楚千尘。”

林周闻言神情骤变，目光陡然锁定她，“楚……楚千尘？您是督公夫人？”

楚千尘微微颔首，“没错。”

林周的态度瞬间如冰化春水，“您……快请进屋说话。”

英国公愣住了，看着眼前这一幕的转折，脸上的哀戚被喜意取代。他忍不住笑了：“看来咱慕家要从没落中崛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