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贺府跪宫门，谁是罪人？

王笑眨着眼睛，忽然冒出一句：“你说这种情况我怎么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兰星桀的面色微微一凝，显然对这话颇为在意，他等待着王笑再细细回忆清楚。

王笑像是在刨自己的脑袋，半晌一拍掌心：“对了！我爹手书的秘本里有过记载！你知道英国公的祖上，那位武功盖世跟随太祖开国的豪侠吧？他就有这种体质啊！真叫人艳羡。”

说到这里，王笑眼神发亮，整个人都显得精神了几分：“传言那人体质奇特，刀伤筋骨不过片刻就愈合。哪怕战场之上一时骨断筋裂，只需缠上简单的绷带，第二天就能拿刀杀敌。听说这是慕家家传的奇特血脉，不过百年间仅见数人。怎么判定呢？出生时在指头上割一刀，能迅速愈合的，那就是天生的习武奇才，将帅之料。”

兰星桀的眉毛微微上扬，脑子里立刻闪过楚千尘的话——她曾说自己的体质是因襁褓时吃了师门秘药，才得以改变。

两种截然不同的说法在兰星桀的大脑中盘旋，他心中的疑云渐深：“她师父的话，未必就是实情吧？若是真有这般逆天的师门秘药，又怎会隐居边关的小小尼姑庵？从未听闻江湖之中有那种绝顶高手的存在，恐怕……她师父许是善意的欺瞒，为的是让她低调些，更好地生存罢了。尤其是在边关那样的地方，太过特别怕是会招来灾祸。”

他的思绪还未完全理清，青枫便急步而入，面色凝重地汇报：“督公，贺老夫人穿着诰命朝服跪在宫门前，请求皇上宽恕贺旭治下不严，导致死士反叛的罪过。”

王笑顿时惊得张嘴大笑，声音夸张：“贺家的死士作乱倒是没意思，跑到猎场搞刺杀才是真叫人哭笑不得。”

青枫点了点头，神情不见波澜：“正是这个意思。”

兰星桀唇角微扬，眼底却透出几分讥诮：“这老太太不愧是贺家人，挑宫门跪拜，让满城百官与百姓都瞧见，这分明是逼迫皇上，给他一个‘不仁不义’的名声呢。”

王笑摸着下巴笑道：“这年纪一跪，皇城上下都吵翻了，如此番阵仗，皇上能扛得住么？”

兰星桀目光冰冷，轻轻吐出一句：“就怕他真扛得住，不过——机会难得，窝囊之人也有硬气的时候。”

宫门之外，阳光刺眼，贺周氏一身华丽的诰命礼服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只是连续跪了许久，年老的身体已显虚软，几度晃动，仿佛随时都要瘫倒。

她身后另有数位御史同跪，一时场面壮观，引来不少皇城禁军绕路围观，甚至更远处的百姓也踮脚张望，尽管无法靠近却不影响他们看热闹的兴致。

兰星桀乘车抵达，目光扫过人群，第一眼就瞅见楚千尘夹在热闹中。她身边站着夏英和梦紫，两人俱是兴致勃勃，与她一同围观。

他踏步过来，人群自动散开，形成一条清晰的道路。兰星桀径直走向楚千尘，语气里含着笑意：“怎么，专程跑来凑热闹？”

楚千尘声音轻快，笑眯眯地回话：“没错！听说宫门前有罕见的戏，我就特地过来看。”她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状，神色轻松快活。

瞥见那跪在宫门前的贺周氏，她心底莫名升腾起一丝快意，上一世的种种悲仇像是一个濒临醒来的噩梦：“贺家的老太婆啊，果然还是那么讨厌！”她低声嘟囔，脸上的笑意更深。

兰星桀听她用不着力的语气聊着，什么也没说，却伸手直接抓住她的手臂，领着她朝宫门走过去。

热闹还未散尽，宫门忽然开了，里面走出三组人马。一位如铁塔般英武的老者，英国公；紧随其后的是文襄伯与三皇子丰易，两人面色不一却都满是肃然。

英国公径直走到贺周氏跟前，毫不客气，语气讽刺：“贺老夫人，好手段啊！仗着自己年纪大，宫门口一跪，皇上教你个无辜老婆子受罪，罪名一扣上岂不是逼他如狼心狗肺一般？”

贺周氏满头虚汗，抬眼迎向英国公，目光深处尽是老辣阴冷。她沙哑着声音开口：“老身跪此，只为儿子贺旭请罪，丝毫没有怨言。若皇上要治罪，我这一等诰命便是首罪，从上到下绝无怨言。”

英国公听后冷笑一声，双眼微微眯起，显得更为凌厉：“既然这般诚心，不成全你，倒显得我们这些臣下小气了。”说罢，他转身吩咐太监宫女上前处理。

一队人迅速上前，将贺周氏按住开始卸妆。贺周氏一瞬慌了，猛地挣扎：“你们这是要干什么！皇上未下旨，你们敢如此对我？”

英国公冷哼：“你自己刚说要卸一等诰命向皇上伏罪，我们不过依礼照办。既然不认，那惺惺作态又给谁看？”

贺周氏的头冠被一位太监取下，花白的头发散乱，脸上瞬间炸开怒色。她声嘶力竭地喊：“慕千重！你敢如此对我？我儿子可是大将军！你一个半截身子进棺材的老东西，再敢多一句，我让儿子将你满门抄斩！”

英国公的眼中闪过嘲讽，语气严厉：“你儿子？什么东西！老子祖上随太祖开国，你儿子大将军又算什么？”

贺周氏恨恨地瞪着他，场面顿时更加喧闹，宫门前百官禁军早已围得水泄不通。而贺周氏的家仆则想冲上前，却被禁军拦了回去，整个局势愈发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