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母亲赎身的代价

“对，对，你说得对！可她毕竟是你娘啊！你不去求情，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柳夫人送命吗？”楚译焦急地嘀咕着，似恳求，又似逼迫。

楚千尘懒懒地瞟了他一眼，脸上浮现浓浓的不耐，“楚大人，您是不是觉得整个刑狱司都是我开的？督公的脾性您又不是不知道，他会因为我的求情网开一面？天真！”

楚译一时被怼得哑口无言，但想到自己如果不设法让柳氏免罪，那必然会受到牵连，心里更是焦虑不堪。他咬了咬牙，语气里满是急切：“那总不能看着她死吧？她再怎么说，也是生你养你的亲娘啊！”

楚千尘挑了挑眉，神色间带着些许嘲讽，“外面那些大人，不是都在花钱保命吗？楚大人，您要不也想办法学学？反正我母亲手里不是还有铺子，还攥着庄子，不如拿出来抵命吧。”

楚译听到这话，眼底闪过一丝光亮。没错，这倒确是个办法！那些东西本就是柳氏的，平日里她拿着它们当靠山，非但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还时不时提起早年给他买官时的付出。若是她手头没了那些银钱，再没有资本耀武扬威，岂不是正好？

当即，楚译下定决心，亲自去牢房里见柳氏。

柳氏见着楚译，立刻眼圈一红，委屈的眼泪宛若断了线的珠子般涌了出来。然而她等来的却并不是安慰，反而是一通冰冷责骂。

“柳氏，你那铺子和庄子，拿去换你自己的命吧！否则你就死在这里，我出去给你置办棺材！”楚译毫不留情地说道。

柳氏怒火中烧，眼中几近喷薄出怒焰，“你……混账东西！简直是为了花得我的家产才来这般逼迫我！”

“不同意？不同意你便在这里待下去好了！”楚译冷笑道。

柳氏咬紧牙关，片刻后闭上眼，颤声应道：“好，我同意！”这句话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满是屈辱。她心里怒骂着楚译是个狼心狗肺的老狗，今日之后，她失去了手中的财产，未来的日子，只怕曲氏那个狐媚子更要横行霸道，踩在她头上耀武扬威。

契书很快办妥，柳氏的财产被交了出去。一大群官员正排队等待赎人时，眼睁睁看着陶妈妈背着柳氏自刑狱司中出来。柳氏一身狼狈，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臭味隔着几丈远都隐约可闻。

楚千尘站在人群中远远地冷眼旁观，脸上一丝怜悯都没有。旁人看在眼里大为震惊，这丫头当真是心冷如铁！亲生母亲都被弄成这般惨状，她竟无动于衷？

兰星桀不动声色地将柳氏的契书递给楚千尘，“这些东西可抵卖，也可自经营。”

楚千尘直接拒绝，“我不需要。我要拿这些去向督公许愿，让他早些将那些今天进刑狱司来赎人的大官都收拾干净，一个不留！”

兰星桀低低地笑了，眼里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无须你许愿，这些蛀虫我自会尽快清算。留着他们，只会让大燕更快腐烂。此番手术虽痛，但我相信，凭大燕百年根基，应可承受住。”

楚千尘怔了怔，目光中忽然流露出复杂情绪。她原本是满腔愤恨，想着为那些被害的孩子报仇雪恨，可兰星桀的话却让她心生复杂。他所图者，竟是整个天下长治久安？这高度，她上一世拼命、机关算尽追逐胜利，却从未有过这样的情怀。

她看着他，缓缓垂下眼眸，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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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被送回府中，陶妈妈和环儿还有另一名侍女忙着侍候她。可柳氏身上的狼狈和恶臭让人不敢靠近，环儿和那侍女在清理衣裙时忍不住掩鼻干呕。柳氏敏锐察觉，眼神霎时阴沉，随手抓起桌上的茶盏扔向环儿。

环儿躲闪不及，茶盏重重砸在她额头上，血珠顺着脸颊滑落。

“滚！都给我滚！一群贱婢，轮得到你们嫌弃我？连给我舔脚都不配的下贱东西！”

柳氏的尖叫声刺破了院中的沉静，陶妈妈连忙扑过去，一边抱住她，一边驱散房中的丫头们。

“夫人，您息怒！日子还长，您这会儿倒下，整个府里还有谁能站得起来？您要忍住啊！哪怕为您的未来着想，为这些年来的一切不至于白费，您也说什么得咬牙撑住！”

陶妈妈真情流露，劝得涕泪横流。她知道，柳氏若倒了，她自己作为多年心腹也将失去靠山，那后果不堪设想。她再年老，这么好的差事怎么可能再有？

柳氏半晌才勉强平静下来，缓慢地浸入浴桶，目光死死地盯着天花板，脸色苍白得像失了魂。

今日遭受的屈辱是奇耻大辱，她的尊严被彻头彻尾地践踏。这一切的源头，她恨不得将楚译、楚千尘，还有那名阉人兰星桀都撕成碎片。然而，她如今手头再没有能让她翻身的资本。

盯着天花板的柳氏，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念头，一股毒烈的恨意在胸腔中不断发酵。她想过母家，但早些年为了京城的利益，她将这些亲戚统统赶走、断绝了关系，如今想凑都无从凑起。

正琢磨对策时，忽然听到外头传来一道娇滴滴的声音：“老爷，夫人大狱一遭，需得去晦气。点燃这些柚子叶熏一熏，再让人替夫人抽打一番，好让晦气统统散尽。”

果不其然，是曲氏那狐媚子。

随后，便听着楚译的附和笑声：“柳氏平日总寻你麻烦。如今你想着她的晦气，这可是大度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