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毒药暗潮

楚译心中的不满早已酝酿成行动，他决定将二房的楚嫣嫣和三房的楚俏俏送给丰时，名义上是为帮助她固宠，实则是幕后的阴谋操作。她怎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丰时残暴阴邪，无论哪位姑娘嫁给他，都是被推入深渊。因她的拒绝，楚译翻脸如翻书，一番恶语纷至沓来：“乡下出的贱民养不出识时务之人，连孝悌之礼也一概不懂！”

随后，还是丰时出面制止，说什么“以大局为重，不再纳妾”。这一言才让楚译勉强作罢。然而，两位被当作棋子的姑娘截然不同的反应，却在她脑海中留下深刻印象：楚嫣嫣竟喜形于色，满心欢喜，表达出想要做太子妾室的渴望；而年纪轻些的楚俏俏则以绝食抗争，最终在丰时发话不纳妾后险些饿至丧命。她顿时明白，上一世的所有传闻皆属实。

眼前，楚俏俏那副有意提醒的模样更证实了她的猜测。“大姐姐，我听墙角察觉到，大伯母身边的管事张庆今天去了城里的香料铺，八成是替大伯母买毒药。”楚俏俏手上捏紧帕子，低声道，“上回大伯母想买砒霜，也是张庆经手，我亲眼见着那瓶砒霜呢！”

“张庆？”她微微眯眼思索，旋即面色一变。楚俏俏见状，立即将张庆的外貌描述得一清二楚。听罢，她的记忆终于清晰起来，随即望向身边的兰星桀，笃定开口：“今日正好碰上这个张庆去了香料铺子，说是买香料？如今看来，他多半是在撒谎，恐又是干见不得人的勾当。”

“别急。”兰星桀平静安抚，语调沉稳，“让刑官审个透彻，不愁问不到实情。”

---

刑狱司里，尽管人人提起便不寒而栗，却有一位断案如神的“和善”刑官老马赫赫有名。他身材臃肿，笑容和煦，头顶一顶染血皮围裙，手上的刮骨刀与剥皮刃晃眼生寒。在犯人眼中，老马与地狱鬼差无异，座下每一个人无不哭天抢地痛悔自省。他的“问候”总能轻易撬开人的嘴——张庆也无法幸免。

在老马笑意盈盈的招待下，张庆终于嚎啕大哭，像掏心似的将内情悉数吐露：“我奉楚夫人之命去黑市添置百步外致命之物，连香料铺子的地盘是乌衣教都了然于心。之前替她置办的砒霜也是从那购得，听闻那里甚至还有巫蛊邪物……此次，楚夫人指明寻此，怕是要用来毒杀楚大人新纳的妾室。”

老马言谈间透露出谨慎的态度，生怕辞错惹恼督公夫人。然而，楚千尘却忽地嗤笑，面上冷峻难平：“就这么简单？怕不止曲晚娘，目标还有我。”

兰星桀眸光深沉，沉吟着道：“你想怎么应对？”

她目光如炬，语气坚定：“公事公办，不必手下留情。”

“好。”他眸色愈冷。

于是一时间，一场轰动满京城的刑狱清查拉开序幕。凡曾购买巫蛊邪物或涉黑市交易的官员悉数送进刑狱司，其中拒不协作者则由肃宁卫亲自“请”到堂前。白发苍苍、正值盛年的均无一幸免，这些平日光鲜的国之栋梁竟被曝出夜夜荒唐，花重金购邪药以供放纵。

初始情绪激烈，叫骂声不绝于耳，及至兰星桀身披肃宁气势而至，偃旗者众。无论年长年少，官职高低，无一人敢抗辩。楚千尘冷眼旁观，上一世他于朝堂内，威压无形间缔造静场的瞬时效应，毋庸置疑。

然此番却不能兴起抄家这般重处刑罚，毕竟这涉及诸多朝中要员，动摇根基未免太过激烈。最终核定下来，众官员被罚以巨资银钱，每家都得抬马车装满万两实银，以换得自家人的自由。若不交担税，便得留下，与老马亲切交流。

夜晚刑狱司门口，场景堪比盛宴，各家人等争相排队交款。一片繁忙之余，却不知柳氏也身陷其中，一身狼狈被肃宁卫押到堂前，直面兰星桀。

督公坐于堂上，身形挺拔冷峻，褐眸威压不言自具。柳氏瘫软跪地，心中五味杂陈。

兰星桀语气凌厉，平静中透露寒意：“楚夫人，张庆任你管事，他亲承替你采购巫蛊邪物，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要如何辩解？”

柳氏面如死灰，拼命摇头，试图为自己脱罪：“大人，臣妇绝无此举！这不过是张庆诬陷臣妇罢了。臣妇安居内宅，女儿嫁得如意，何苦冒险害人？”她说得大义凛然，仿佛与此事毫无瓜葛。

“砒霜，又作何解释？”兰星桀的追问犹如箭射偏心，将她逼至无路可退。

柳氏心中一滞，早前买砒霜目的不过毒死楚千尘，哪料纷争连连，证据早与刘妈妈一同消失，她咬紧牙关道：“定是张庆自身罪行，与臣妇毫不相干。臣妇一心只为念佛祈福，跟此类勾当无缘。”

面对一味推托、妄图用亲情打感情牌的柳氏，楚千尘冷笑。兰星桀无动于衷，只寒冷注视，暗潮涌动之中，杀气初现——这戏还能演到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