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肃宁卫闹市擒贼

那个女人……那张脸，竟然和楚千尘一模一样！

“滚开！”柳氏失声尖叫，像被什么咬了一口似的猛然往后缩去。她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直到看清四周，这才明白自己陷在一个恶梦里。但即使醒来，心脏依旧狂跳不止。梦中那个女人的面孔，与楚千尘的母亲重叠在了一起，那张被时间洗刷得模糊不清的脸，竟在夜里如此清晰！

十六年了，柳氏早已经快忘记那个女人的模样。可是，楚千尘的归来，却似在她已经平静的心湖上投下了一块巨石。这时，她才惊觉——自己始终没能摆脱过去。

那些往事就如潮水般涌来。那女人气质温婉，仿若出尘仙子，总是抱着一个孕肚，喜欢流连于那些书局之间。她买的每本书都晦涩难懂，根本不像是普通人读的，柳氏这种商贾出身的小娘子，更是连封皮都看不明白。说实话，她既厌恶，又妒忌。柳氏从那些书中就能猜到，那女人大概率出身不俗。但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被悄悄养在夜临镇那种不起眼的小地方？

记忆如同毒蛇般盘绕她的神经。她想起那时，女人因生育虚弱，结果被陶妈妈趁机把致命的毒药塞进了嘴里。那剂毒药，不是京城里寻常草草调制的假货，而是货真价实的死神之药。那女人，到底死了没有？

柳氏越想，后背便越发发凉。她努力将这些念头压下，却没注意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已经悄悄退开，消失在黑暗中。

与此同时，张庆到访柳氏后便匆忙离开。而这整个过程，都被一个不起眼的女孩儿盯得清清楚楚。楚俏俏，小小年纪，却机灵得如同一只土耗子一般溜回了自家的小院。

“爹、娘！张庆来得匆匆，走得更快。他满脸阴险，绝对在给大伯母出什么坏主意！”楚俏俏一边说，一边叉着腰，活像个小指挥官。“哥哥昨天回来的时候说了许多事，我琢磨了半天，这个家不能不防，她要害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谁知道她接下来盯上的是谁！”

对面，赵氏掩着嘴咳了两声，面带担忧地望向丈夫楚荣。夫妻俩压根拿不出个主意，毕竟他们一辈子为人不争不抢，再加上本就性子迟钝，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唉！咱们根本不像大姐姐，智谋、狠劲儿样样精，哥哥还说，大姐夫手段毒辣，护短得让人无可奈何。咱家只要能抱紧这条粗腿，就不怕被那些畜生一窝端了！”楚俏俏小小的脸上浮现出一份看似老成的严肃，她挥了挥手，“所以呀，从今天起，我决定跟哥哥一起给大姐姐当眼线！这事，我现在就得告诉大姐姐！”

“俏俏，你一个人跑过去不合适吧？不如等你哥哥回来让他去。”赵氏皱起眉头，小声劝着。

“爹、娘！我有腿能跑，有嘴能说话，再说了，论做小奸细，我哥哪比得上我！”楚俏俏自信满满，说完转身就往外冲，顺带还把自己日常带的小丫头和婆子拽上帮忙。

赵氏叹了口气，看向丈夫楚荣，“成材既然差点丢了命，孩子们说得也不是没道理。咱们这些大人，终归是要想个法子了，不然咱们可拿什么护得住孩子平安？”

楚荣只闷头点了点头，又朝里间被子里缩着的七岁小儿看了一眼，表示了自己的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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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千里之外，楚千尘正被梦紫和陆安忽悠到了肃宁卫衙门。

肃宁卫的府司大门瞧着就透着一股子森然冷意，外加那成排的鱼鳞甲和绣春刀，简直让人恨不得绕道而行。百姓谁不避之不及？就连京中名贵也连边都不敢沾，谁也不想糊里糊涂被扣上一顶莫须有的大帽子，进去容易，出来就能变成几包骨灰。

“梦紫，你把我拽到这儿，是存的什么心思？”楚千尘皱了皱眉，双手抱臂，冷冷盯着他。

“嘿嘿，属下不是听说夫人武艺超群吗？兄弟们不信，所以特意想让夫人露两手。”梦紫一脸讪笑，然而下一句话就显出了他的本意。

“其实吧，主要还是乌衣教的事搞得挺闹心。最近抓了不少人，可一个个全是小喽啰，大的线索一点都抠不出来，兄弟们是真没办法了。所以啊，夫人您不是说自己江湖门路广嘛，您伸把手？”

楚千尘听得想翻白眼，心里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这些江湖的光辉神话，全是她瞎编的好吧！可眼前梦紫那副求救的哀切模样，让她一时间居然也狠不下心来开口拆穿。

“拿京城舆图来吧。”她烦躁地甩了甩手，随便就出了个主意：“带人去坊集市，重点搜香料铺。进去之后堵住前后门，然后大喊一句：‘狗日的无生老母！’凡是敢对你们怒目相向或显得惊慌失措的，全扭起来带走！什么解释都别信！”

肃宁卫众人愣了三秒，但最终还是按她的法子执行去了。结果，这法子竟然出奇管用。无数肃宁卫闯入四城坊市，目标明确地搜香料铺，不多时便抓到了一大批疑似邪教成员。

然而混在“疑犯”中的张庆，竟抖着胆子报出了自己的身份：“我叫张庆，是锦绣斋的管事。大人饶命！我的主人可是楚译大人的夫人啊！”

肃宁卫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到底该不该给柳氏这个所谓的“夫人”一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