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火烧祠堂？楚家炸锅！

祠堂的门“砰”地一声关上，楚译抬手就是一鞭，眼里冷意森然。然而下一刻，他的手猛地一空，虎口震痛不已，鞭子像被什么邪物扯走似的，在空中一个旋转，竟然砸翻了专门供奉祖宗的祠堂牌位。那些牌位“乒乒乓乓”滚落一地，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空手，连话都说不出来。这是怎么回事？那野丫头分明只是轻轻抬了下胳膊，怎么可能有这般怪力？

祖宗牌位砸了一地，楚家几代英灵仿佛在此刻共同表达不满。楚千尘背站在牌位前，清冷如霜的眼眸中透着一丝戏谑之意，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看来咱们的列祖列宗也觉得父亲这么做不太仁义。打个女儿也就算了，可连生儿子的本事都没有，还费心养了旁人的亲生女整整十六年。这好不容易找到亲闺女了，您居然还想着动鞭子，您说这气不气祖宗？”

“你……”楚译被她这话噎得一口气卡在喉咙，脸色铁青得通透。

这确实戳到了楚译的死穴。他膝下无子，是他人生最大的痛。可这事儿又怪谁？柳氏生完楚夏沁后，身子彻底坏了，别说生儿子了，再怀个孕都不可能。他这些年只能靠偷偷摸摸在外寻欢取乐解闷，可偏偏自己当初进京时立了个“痴心一妻、君子无妾”的自诩风流名声，搞得如今纳妾都得偷偷摸摸。

更别提柳氏本是商贾之女，嫁入楚家时靠着钱财铺路，助他平步青云。他心里虽暗骂她“下蛋鸡不下蛋”，却不能明着剖开了骂。这么多年自己弟弟们妾室成群，儿女绕膝，他每每看了都眼红得咬牙切齿。

然而这话被楚千尘直接戳穿，简直恨不得把他脸上的老皮扒个干净。他压着胸口的怒火，冷哼一声：“不懂礼数，跟父亲顶嘴！你这是野丫头的恶习，毫无教养！”

楚千尘淡然一笑，语气却如刀锋般犀利：“这可不能怪我，毕竟我可是流落在外十六年整的人。想想在那尼姑庵里，不但吃不饱饭，还得日日干粗活，没人教我礼数啊！至于怎么活命——哈，好在我学了些本事，比如打家劫舍、放火烧山。说起放火，我倒是特别拿手，咱们这楚府，要不要试试一把火能不能直接送大家上西天拜祖宗？”

楚译的脸机械般抽动了一下，这一瞬间，他觉得眼前这个“亲生女儿”根本就是个无法无天的土匪！她这嚣张的气焰，哪里像什么深居简出的女儿家，分明是跟哪帮亡命之徒混久了！

楚千尘看着楚译脸色变幻如调色盘，心中冷笑。她前世对这个自诩清高的父亲伤心到绝望，甚至一度觉得问题出在自己，才会被他不喜。后来费尽心力成就一番事业，想着能换回他半分认可。不料楚家在丰时复立后又青眼有加、巴结讨好，尽显趋炎附势的嘴脸。那么这一世，她可不会再觉得楚译会有一丝改好。

“行啦，父亲别折腾了。”楚千尘语气懒散地说道，“你不喜欢我，我大可以走人，回边关刀头舔血去。反正打家劫舍我手到擒来，饿不死。可父亲你怕是要倒霉了，上头要的人，可还没交出来呢。届时不只是你，楚家上下怕都逃不了个砍头的命运。”

楚译闻言，后背绷起一层冷汗。他想到丰时的背景，那可是个牵动庙堂风云的人物——背后不但有闻名边关的皇后舅家，皇后亲兄更是镇守东临关的四十万大军统帅！而丰时身边另有个督公兰星桀，那可是手握肃宁卫二十万兵的人物。这样的势力，别说楚家一个小官，就是一方诸侯也要掂量。他齐家齐国，既要稳住两头，又不能失了人情，稍有不慎便是满门抄斩的结局。

深吸一口气，楚译脸色僵硬又勉强地扯出一抹笑：“千尘，你是为父的亲生女儿啊。怎么会苛待你呢？你和夏沁同时出嫁，对待绝无半点偏差，就连嫁妆，也定当一碗水端平。”

楚千尘懒洋洋地斜了他一眼：“可母亲早就拟好了嫁妆礼单，听说全是些不值钱的破烂，还有几个空箱子充数呢。父亲不会瞒我吧？”

“什么？柳氏这个不知好歹的妇人！”楚译额角青筋一跳，连连摆手，“你放心，这事为父亲自处理，她必须重新拟一份礼单。”

楚千尘闻言，那娇俏的面庞突然笑意盎然，如迎风怒放的月季花：“还是父亲疼我！啧，不过……父亲说起来还是挺惨的。别家孩儿争相承继家业，您呢？等着兄弟争破头、继承家产呢吧？”

楚译听罢，脸色发青，却半个字也反驳不上。

祠堂门一开，楚千尘完好无损地踏出堂外。柳氏和楚夏沁母女立在外头，见状，脸上掩不住的震惊之色。她们原以为楚千尘轻则挨罚重则被逐出楚家，谁料她一脸风轻云淡，反倒是楚译神色阴郁，旋即怒气冲冲将柳氏拽走。一旁的楚夏沁，则狠狠盯住了楚千尘，眼神复杂。

楚千尘却不客气，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瞥了她一眼，声音冰冷：“别想着分一分嫁妆。这楚家的千金不止你一个，杀猪贩肉的丫头。”

楚夏沁脸色一僵，待楚千尘走远，她才气得直跺脚，红着眼咬牙切齿：“这个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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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楚译院内爆发了前所未有的争吵声。

“柳氏！你是想害我满门吗？！苛待亲生女儿，你也配为人母？！”

“你敢骂我没用？！楚译，当年是我的嫁妆砸来买的功名，你就忘恩负义？！”

“你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简直是咱楚家最大的罪！”一句怒吼传出，伴随着柳氏崩溃的哭骂，“你这个老狗，走着瞧！”

翌日，柳氏脸肿着出现在众人面前，楚千尘径直走过，丢下一句：“呀，母亲昨夜挨抽了？”说完，竟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柳氏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身旁的楚夏沁气得眼眶泛红。



这一夜，谁也未曾安然入眠。这楚家，终究是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