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疯子的笑

他正愁一肚子火没地儿撒，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想在时冉面前露脸，恨不得把顾玄曜踩进泥里。
谁想到，背后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哟，看来蒋老板对我的意见挺大啊？”
顾玄曜那张俊美却苍白的脸，从墙角阴影里慢慢显现。他慢悠悠地转动轮椅，一双寒星般的眸子，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蒋发，里面翻涌着令人胆寒的阴鸷。
如今的顾家，那可是除了傅家之外，最炙手可热的豪门！蒋发这种靠着几桶金起家的暴发户，平时连给顾玄曜提鞋都不配，今天竟然敢在背后嚼舌根？
更要命的是，还被正主给逮了个正着！
蒋发瞬间像被雷劈了一样，舌头都捋不直了：“顾……顾玄曜？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顾玄曜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却冰冷得像是淬了冰：“我陪我的未婚妻来挑婚礼首饰，蒋老板觉得，我不该来？”
“未婚妻”三个字，像一道惊雷劈在蒋发头上。
他这种末流家族，在普通人面前还能装装大爷，但在真正的豪门面前，屁都不是。
他只隐约听说过，时冉当过保姆，顾玄曜因为车祸成了残废，哪里能知道这两人之间还有这层关系？
蒋发看看顾玄曜，又看看时冉，赶紧把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全收起来，点头哈腰地解释道：“误会！顾少，都是误会！我刚刚是喝多了，胡言乱语，您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顾玄曜玩味地打量着他，轻飘飘地说道：“喝多了？脑残？这个说法，我倒是挺喜欢。”
时冉看着顾玄曜嘴角那抹危险的笑意，心中警铃大作。
圈里人都知道，顾玄曜有个外号，叫“顾阎王”。他要是板着脸，或许还有缓和的余地，可一旦笑起来，那绝对是要见血的！
可怜蒋发还没意识到危险的降临，只顾着谄媚地一个劲儿点头：“对对对！我就是脑残！我脑残！”
顾玄曜微微俯身，凑近蒋发，轻声说道：“既然你这么喜欢‘脑残’这个词，不如，我帮你把它变成真的，怎么样？”
蒋发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顾玄曜冷酷的声音响起：“来人！通知蒋家，就说蒋发不小心从五楼摔下去，砸坏了脑袋，引发中风癫痫！对了，再加个双腿永久性粉碎性骨折！”
“我没摔倒！”蒋发惊恐地大叫起来。
顾玄曜轻笑一声：“很快你就会有了。把他给我从五楼扔下去！”
蒋发为了撑场面，出门都会带着几个保镖。可这些保镖说白了就是拿钱办事，遇到硬茬儿立刻怂成一团，根本没法和顾玄曜的手下相提并论。
任凭蒋发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也无法阻止顾玄曜的报复。
顾玄曜发起疯来，那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偏偏蒋发还撞到了他的逆鳞，拿他的残疾说事。
在这种情况下，顾玄曜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
时冉没有去看那血腥的一幕，只是低下头，看了一眼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苏娇娇。
她转过身，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苏娇娇立刻抓住机会，连滚带爬地逃出珠宝店，丝毫没有回头看一眼她亲亲男朋友的意思。
这时，之前去仓库取货的女柜员终于带着珠宝赶了过来。
她哆哆嗦嗦地将珠宝戴在时冉身上，然后找了个身体不舒服的借口，逃也似的离开了。
经过今天这件事，她总算明白了，豪门看着光鲜亮丽，但若非真正的上位者，身处其中只会如履薄冰。
包括时冉也是一样。
时冉对着镜子，打量着脖子上的项链，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个声音：“时小姐这招借刀杀人，玩得真是漂亮。”
是傅吟寒！
时冉浑身一僵。
她想起昨晚在酒吧外发生的一切，直到现在，她也不确定傅吟寒是否已经认出了她。
她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故作镇定地说道：“傅总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傅吟寒微微一笑，眼神深邃莫测：“司丞今天约我在这里见面，我来得早了些，在你进店之前就到了。时小姐可能没注意到，我一直坐在屏风后面，刚好把你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的眼神看似平静，却带着一种能看穿人心的力量。
时冉有些害怕和他对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刚刚只是自卫。顾玄曜还在等我，如果傅总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她说完，急忙抬脚离开，还没走几步，就听到傅吟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昨晚在TAX酒吧跳舞的哑巴舞娘，是你吗？”

时冉的脚步猛地顿住。
这一刻，无数种猜测在她脑海中闪过。
她无法确定，傅吟寒是真的认出了她，还是故意用这种方式来试探她？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许邵阳突然出现，一口否决了傅吟寒的猜测。
“吟寒，你怎么能说时冉是夜店舞娘呢？就算她缺钱，也应该去高级咖啡厅弹钢琴、拉小提琴之类的，怎么可能会去夜店跳舞？”
许邵阳会这么想，一点也不奇怪，因为一直以来，时冉在众人面前展现的形象都是优雅、高贵、纯洁、美丽的。
时冉此生唯一一次“失格”，就是勾引傅吟寒那一次。
傅吟寒知道时冉纯良外表下的真实面孔，可不代表其他人也知道这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