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偏爱之刃

祁玦的眉宇间流露出冷然的笑意，那般锋利，如同在刀尖上跳踢舞。她怎么可能体谅一个曾试图置她于死地的人？就算要装圣母，她也犯不着把自己伪装成一朵盛开的白莲。

“那么，沈云寻呢？”贺景希步步紧逼，眼神中满是深沉，语气却嘲弄无比，“他也是一样。你真的以为他什么高尚不凡吗？地狱里的恶人们，哪个比得过谁干净？”

祁玦毫不犹豫地反唇相讥：“他不一样。”

面对她的绝然回答，贺景希先是怔住，随后勾唇轻笑，竟是带了些凉薄的嘲意：“哪里不一样？”

祁玦语气毫不动摇，像是为沈云寻擎起了一面最坚固的盾：“如果沈云寻有一天要杀人，那递刀的人一定是我。”语气虽平静，却透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坚定。人们可以争辩对错，但偏袒自己选择的人，永远是人类的本能。

贺景希盯着她看了片刻，终于低声叹道：“祁玦，你果然变了。”

祁玦懒得与他纠缠，合上电脑，转身走过他身侧时，却冷冷丢下一句话：“贺景希，你从来就不了解我。”

言尽于此，她不再多说。什么“变了”，他根本不配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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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景希的拳头紧攥，指尖几乎陷进掌心。他以为自己曾经拥有过她的心，但不知从何时起，两人间的距离竟一步步拉开，而她，也早已化作他无法追逐的烟云。内心的隐隐刺痛令他恍然若失。

祁玦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无奈地按捺住心绪。贺景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会有更大的阴谋酝酿？

她思绪万千：“如果贺景希到了这里，那么暗魍会不会也在帝都？还有温澜晴……”想到这三个人，她的胸口蓦然升腾起一股深深的压迫感。然而当下的局势让她十分清楚，有些事她连想都不能多想，甚至更无能为力去改变。

“可是……”她心底一动，低声自语，“沈云寻都未曾解决的存在吗？”

究竟是低估了沈云寻，还是高估了暗魍？她的思绪盘旋，仿佛抓到了一丝线头，又像雾中觅影，不断迷失。

不远处，南初霁正与总统阁下交谈。两人步出包厢时显得谈笑风生，举动间似乎透露着某种暗语，却让祁玦从始至终无法从中捕捉只言片语。她远远地躲在角落研究沈氏的股票，却被对方的闲适气息打得措手不及，心中隐隐浮起几分焦躁。

阁下凝视着她片刻，简短开口：“小祁，今天提前下班吧。”

祁玦垂眸点头：“好的。”

看着总统阁下迈步离去，她对那个深沉的背影生出几分复杂的情绪，一时之间难以形容。

南初霁轻描淡写地走到她对面：“吃饭了吗？”

祁玦合上电脑，回问：“你吃了么？”

“勉强算吃了吧。”南初霁的回答漫不经心，那语气带着几分飘忽，似乎说了什么，却又像什么都没说。过于聪明的人，总让人觉得高深莫测，而祁玦早已习惯在他面前沉默，或许是自知无法窥探他的心底。

她最终长舒口气，选择投入自己的世界：“你吃过了，那我们就各回各家吧。”

没想到，这句话竟让对面的南初霁微微一笑，随口说道：“我还以为你会好奇我们谈话的内容。本来我还打算告诉你的，看样子你似乎并不关心啊。”

祁玦闻言轻轻摇头，一句反驳丢过去：“不是我的事，我也不想知道。”

分明是个举手投足都游刃有余的人，南初霁此刻竟显得有些许无奈：“需要我送你回去吗？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恐怕会很堵。”

祁玦笑着摇头婉拒：“无所谓了，这个点，无论是谁的车都会堵。”

她转身离开，背影带着毫不拖泥带水的利落。

祁玦与南初霁的关系，既存着几分疏远，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明的复杂情感。她曾因他生病而动了恻隐之心，但如今，却无比害怕与之深交。聪明的人总让人无法信任，她终究选择敬而远之。

目送她离去，南初霁站在原地，心里忽然泛起些许酸涩。他低声喃喃：“如果我的病没好，她可能就不会这么怕我了。”

不知从何时起，聪明成了他与祁玦之间的一道鸿沟。也许，曾经的脆弱反倒更能拉近彼此的距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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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景希走过来，随意坐在南初霁对面，却发现对方的目光依旧落在门外。沉默片刻后，他打破僵局：“初少，你看什么？”

南初霁出神了片刻，冷淡地回道：“计划开始了么？”

贺景希收敛了闲聊的态度，正色点头：“沈清森那边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至于沈云寻，boss的意思是再观望一下。毕竟最后的主力，必须多些时间。”

南初霁端起水杯，若有所思地问：“他现在在哪？”

贺景希回答：“欧洲。”

轻描淡写间透露的消息却牵动着战局的暗流。南初霁默了一会儿，放下杯子，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告诉他一句，我随时能帮忙。但记住，祁玦千万不能动。”

贺景希皱眉，谨慎问道：“初少，您若没有明确理由——”

南初霁微微侧目，语气不怒而威：“我的话，就是理由。”

南初霁的平和外表下，是一颗强硬铁血的心。他虽为boss的亲兄弟，却完全无法左右组织里的风向。贺景希心底暗暗盘算，这一切若与祁玦相关，恐怕会陷入更难堪的境地。

然而南初霁那近乎不容置喙的言辞，让贺景希不得不重新审视祁玦的身份。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竟能牵动如此复杂的关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