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戏精祁玦与冷漠沈少

“沈云寻。”一道低沉有力的声音从书房传出，瞬间打破了周遭的安静。老爷子那张一向慈祥的脸，眼下多了一丝威压。

沈云寻微微垂眸，语气淡然：“我在。”

老人盯着他，语调更显威严：“最近和小七相处得如何？”

“还不错。”沈云寻的回答波澜不惊，似乎不过是例行对答。

老爷子眉头微皱：“有没有欺负她？”

“没有。”他的声音清冷，无悲无喜。

“你对她，可还有其他想法？”

沈云寻摇了摇头，仿佛一个机械运转的机器：“没有。”

这一连串回答敷衍至极，像是标准答案一般，没有半分情感流露。也搞不清话里的真假。

老爷子的脸色沉了沉，语气夹杂起了一丝怒意：“沈云寻，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会不知道？从小到大，冷得像块铁疙瘩，从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可偏偏对祁玦的态度，叫人看不透。”

沈云寻沉默片刻，不紧不慢地抬起眼帘：“我想娶她，您意下如何？”

老爷子的眸光陡然一震：“你……确定？”

这个问题一抛出，沈云寻胸腔里盘旋的某种情绪跳动得尤为急促。满心的不安几乎要冲破表面冷静。他不敢坦然回应老爷子，因为一旦对方提出干涉，他恐怕无法预料祁玦会被安排到何方。

“什么时候起，你有了这样的心思？”老爷子的问话语带意味深长。

沈云寻心间微颤。确实，他也想不清，从何时开始，那个寄住在家里的女孩，成了他生命里挥之不去的存在。

小时候的祁玦，瘦小又无助，整日躲在角落里哽咽抽泣。那副爱哭的模样，让人莫名生出厌烦之情。她曾经对他而言，不过是个陌生的影子，与他的世界没有任何交点。

可某一天，这种平行线却意外地弯曲了。

祁玦十八岁那年，身披华贵礼服的她出现在宴会中央，光鲜明艳得让人移不开目光。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从容，与记忆里那个软弱涣散的小女孩完全不同。

她像突然而至的阳光，让拥挤阴霾的心境竟生出几分失控。

沈云寻头皮发麻，索性逃离宴会，独自回了老宅。可未曾料到，他竟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撞见了卸下华丽装饰的祁玦。

女孩正坐在沙发上，一边嘟囔，一边熟练地取下首饰：“哎呀，这些东西真烦人，太重了，我稍微喘口气就该上楼了！”

她突然瞪了一眼脚上的高跟鞋，自言自语起来：“天啊，我竟然穿着这么高的鞋撑完整场！这小身板居然没散架，绝对是个奇迹！不过也不知道沈爷爷会不会怪我回来得太早。”

不过片刻，她又冒出一句：“咦，我刚刚这是……碎碎念了？天呐，我是不是得紧急预约个心理医生了啊！”

耳边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显得突兀又滑稽，沈云寻静静地站在暗处，目光未曾移开过她半分。直到看见她像只心满意足的小猫似的转身上了楼，他才收回视线。

心底却涌起了一团燥热，烧得他莫名焦躁。

回忆恍然停止时，他已懂自己对祁玦生了不该有的心思，这是不可饶恕的混账。

可即便如此，他站在老爷子面前，却愈发坚定了自己的决心：“我想娶她。”

书房沉默了半晌，沈云寻迈步走出，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审判。

事实上，真正令他头疼的，不是老爷子的态度，而是那个住在走廊尽头房间的女孩。她的一颦一笑，哪怕是最寻常的动作，都深深缠绕着他，将他紧紧束缚于那张看似透明却无法挣脱的网中。

与此同时，祁玦正对着课本愁眉苦脸。

“数学？！啧，要不直接放弃吧。”

“物理？？？我根本不是理科生，为啥物理也跑我这里？”

“化学方程式？什么鬼！”

“天啊，谁来杀了我吧？活着真没意思——”

一句话未说完，祁玦下意识抬眸，迎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睛。沈云寻不知何时已站在她的房门口，高大挺拔，目光深沉得令人不安。

“你干嘛不敲门？”她赶紧收拾好表情，警惕问道。

沈云寻抬了抬眉，语气平淡却理直气壮：“你没锁门。”

祁玦一下子语噎：“……”

合着我不锁门，就是特意给你大驾光临准备的咯？

再深吸一口气，祁玦恢复了落落大方的态度，开口询问：“有事吗？”

“没事。”沈云寻冷淡地回答，却径直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扫过房间，最后停在书桌边。祁玦原本顺滑柔亮的长发，如今变成了乱蓬蓬的鸡窝，而她整个人显得颓废无比，气氛里透着一股莫名的可怜劲儿。

“既然没事，你来干嘛？”祁玦狐疑地盯着他。

沈云寻面色如常，淡淡回应：“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祁玦微微张嘴，半晌说不出话。行吧，聪明反被聪明误，你说啥都对！

他随即扫了一眼桌上散乱的作业，挑了挑眉：“题不会做？”

祁玦重重点头：“是啊，我认识它，它不认识我。咱俩没有心灵感应，注定无法走到一起。”

听到这中二的形容，沈云寻唇角几不可见地勾了一下。而祁玦依旧在无奈地叹气，那副笨拙的模样，竟意外地可爱得令人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