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弥留之际

“放心吧，绝对不会有人查出来的。他现在还死不了，还会昏迷上几天，慢慢地油尽灯枯，到时候就算想查，也无从下手了。”电话里，那人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霍青煜总觉得心里像压着一块巨石，沉甸甸的，让他喘不过气。

躺在床上，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电话里，管家的声音太过诡异，让他无法安心。

他猛地坐起身，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身旁的姜韵被他的动作惊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怎么了？”声音带着一丝慵懒。

“我总觉得爷爷好像出事了。”霍青煜眉头紧锁，不安的情绪在心中蔓延。

他再次拨通了霍老爷子的电话，响了几声后，电话被接通了。

“这么晚了，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霍老爷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悦，带着长者的威严。

“爷爷，您晚上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霍青煜小心翼翼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没事，就是想问问你和孙媳妇，什么时候有时间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霍老爷子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最近比较忙。”霍青煜敷衍了一句，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确认霍老爷子没事后，他那颗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了地。

姜韵看着他紧张的模样，轻声问道：“爷爷没事吧？”

“没事，估计是我晚上出了车祸，有些紧张，睡吧。”霍青煜安慰着姜韵，试图驱散心中的不安。

三天后，一个噩耗传来。

霍老爷子病危的消息，像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引爆了整个霍家。

霍青煜和姜韵火速赶回老宅，老宅里早已围满了人，哭声震天，一片哀戚。

霍老爷子已经被从床上抬了下来，几个佣人正手忙脚乱地帮他换着寿衣。他的脸色蜡黄，嘴唇发白，毫无生气，看起来就像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你们在干什么？！”霍青煜怒吼道，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不可置信。

他不相信，几天前还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病危？

“谁让你们给他穿寿衣的？！”霍青煜怒不可遏，心中的不安瞬间爆发。

佣人们吓得瑟瑟发抖，低着头不敢说话，眼神却不约而同地看向站在一旁的孙雅琴。

“是……是太太吩咐的。”一个胆小的佣人，战战兢兢地说道。

孙雅琴用手帕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故作悲伤地解释道：“青煜，我知道你很伤心，但是老爷子就剩下一口气了，林医生已经来看过了，说就是今天的事了。所以，我才让佣人提前把寿衣给他换上，也算是尽一份孝心。”

“他还没死！你就这么急着给他穿寿衣？！”霍青煜怒视着孙雅琴，心中的愤怒更甚。

“这寿衣就是要提前穿的，等到老爷子真的咽了气，身体都僵硬了，到时候再给他穿就不好穿了。”孙雅琴强词夺理，试图掩饰自己的真实意图。

霍青煜一把将佣人推开，紧紧握住霍老爷子的手，在他耳边大声呼喊：“爷爷！爷爷！”

然而，霍老爷子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手指都没有动一下。如果不是他手上传来的微弱温度，霍青煜几乎以为他已经死了。

他突然想起姜韵精通医术，上次爷爷被下了死亡通知书，就是她妙手回春，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他急忙转身，抓住姜韵的手，带着一丝恳求的语气说道：“姜韵，你救救他！求你救救他！”

“我看看。”姜韵走到床边，神情凝重地为霍老爷子把脉。

脉象极其微弱，几乎感觉不到，这种情况，的确已经可以准备后事了。她又仔细观察了一下霍老爷子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

她眉头紧蹙，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我救不了他。”

她虽然被外界奉为神医，但并非无所不能。生老病死，乃是自然规律，她也无法逆天而行。而且，从霍老爷子的脉象来看，他的器官已经衰竭，无力回天了。

孙雅琴听到姜韵的话，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了下来。

她最担心的就是姜韵诊断出什么端倪，看来那个人给的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没有任何中毒迹象，极易与正常的病死混淆。除非进行尸检，否则根本无法查出真相。

霍青煜面色苍白，声音颤抖地问道：“他……他还能活多久？”

“最多三个小时。”姜韵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狠狠地击打在霍青煜的心上。

虽然他对霍老爷子心底有些怨言，但他毕竟是他的爷爷，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姜韵准备起身时，无意中瞥见霍老爷子领口处，似乎有一些药渍。凭借她对药材的敏锐嗅觉，她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抹了抹，然后放在鼻尖仔细嗅了嗅。

她的眉头越皱越紧。

奇怪，竟然闻不出任何味道。

她从随身携带的针灸包里取出几根银针，迅速地扎在霍老爷子的几个重要穴位上，护住他的心脉，希望能为他争取更多的时间。

孙雅琴见状，立刻吩咐管家：“赶紧帮老爷子把寿衣穿好，通知亲友们过来见老爷子最后一面，再吩咐佣人准备后事。”

“是，太太。”管家恭敬地应道。

霍青煜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孙雅琴。在听到姜韵的诊断结果时，她竟然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这个细节，让他更加怀疑。

管家拿着霍老爷子换下来的外衣，正要离开，霍青煜突然注意到他的脖子上，有一道浅浅的伤痕，看起来像是被利器划伤的。

“等一下！”霍青煜厉声喝道。

管家吓得浑身一震，心脏猛地一跳，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

他僵硬地转过身，眼神闪烁，不敢与霍青煜对视。

“少爷，请问有什么吩咐？”管家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弄的？”霍青煜目光锐利，紧紧地盯着管家。

管家慌忙抬手捂住脖子上的伤痕，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孙雅琴。

这个细微的动作，立刻被霍青煜捕捉到了。

孙雅琴和霍诺已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前……前些天弯腰收拾院子的时候，不小心被围栏上的铁皮划破了，少爷不问，我都忘了。”管家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按照管家所说的情况，被围栏上的铁皮划伤脖子，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可是，他为什么在自己问他的第一时间，看向孙雅琴呢？而且，他的眼神明显很慌张，像是害怕自己发现什么。

“少爷，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去忙了。”管家拿着衣服，匆匆地从姜韵身边走过。

“等一下。”姜韵突然开口喊住了他。

她的话一出口，孙雅琴和霍诺已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少夫人。”管家停下脚步，恭敬地看着姜韵。

姜韵的目光落在管家手中的衣服上，她走上前，将那件衣服拿了过来。

“这件衣服给我吧。”姜韵淡淡地说道。

管家一脸不解地问道：“少夫人要老爷子的衣服做什么？”

“留个纪念。”姜韵的语气平静，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

孙雅琴生怕留下什么祸患，连忙说道：“按照习俗，老人的东西，都要烧掉随他一起去的，尤其是这死前穿过的衣服，更留不得。”

“我偏要留呢？”姜韵眼神坚定，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

“你想留就留吧，我也是好心提醒。”孙雅琴故作无奈地说道。她不能对这件衣服表现得太重视，否则反而会引起姜韵和霍青煜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