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替身

“成为霍家的媳妇，才是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你要是把霍家这门亲事给我搅黄了，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
“听到没有？”
“……”
电话那头传来刺耳的忙音，陆华气得脸色铁青。“又挂我电话！”她怒骂一声，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敲击，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出去。
“今晚去皇冠，给均已接风洗尘。”
姜韵打开和霍诺已的聊天界面，屏幕上显示的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三个月前。
再往前翻，整整一年的时间里，他们的聊天记录，几乎都是姜韵在分享自己的生活琐事，而霍诺已只是简单而敷衍地回复几个字。
五年异国恋，相隔一万四千公里的遥远距离，横跨十三个小时的时差，年少时那份青涩的爱情，究竟还剩下几分？
姜韵心里没底，充满了不确定。她怀揣着对年少时那份悸动的期盼，来到了皇冠。
包厢内，灯光迷离，纸醉金迷的气息扑面而来。霍诺已坐在人群中央，他脱掉了西装外套，随意地卷起袖子，露出了手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名表，指间夹着一支燃着的香烟。
他的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平添了几分慵懒和成熟男人特有的禁欲气质。
“均……已……”
姜韵举起手，正准备和他打招呼，却看到他身旁坐着的一个女人转过了头。
姜韵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猛地一沉，脚步也变得像灌了铅一般沉重。
那个女人，竟然有七八分神似姜嫦曦。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那个女人亲昵地用胳膊肘碰了碰霍诺已，他这才转过头来，视线落在姜韵身上。
包厢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朝她射来。
他们脸上都带着惊讶的表情，仿佛姜韵的出现，打破了某种默契，她成了一个不速之客，可明明她才是霍诺已的未婚妻啊。
姜韵紧紧地握着拳头，快步走到霍诺已面前，语气里带着质问：“她是谁？”
霍诺已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下意识地将那个女人护在了身后。仅仅是这一个动作，姜韵的心就彻底凉了，她知道，自己已经出局了。
“你怎么来了？”他皱着眉问道。
“回答我，那个女人是谁？”姜韵不肯罢休，继续追问，包厢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这场为霍诺已举办的接风宴，因为姜韵的突然出现，最终不欢而散。
霍诺已让自己的朋友先送林雅静回去，然后拉着姜韵走出了皇冠。
他没有选择隐瞒，而是直接向她坦白了一切。
“姜韵，我不想骗你，我爱上雅静了。”
他的坦诚，击碎了姜韵心中仅存的一丝幻想。
其实早在一年多以前，当他开始敷衍她的消息时，她就已经隐约猜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只不过她没有想到，他们的爱情，最终输给的不是十三个小时的时差，不是一万四千公里的距离，而是一个与姜嫦曦有着七八分相似的女人，甚至连名字都和她有关。
霍诺已可以爱上任何人！除了长得像姜嫦曦的女人！
姜韵感到心如刀绞，痛苦得几乎无法呼吸。
“不过你放心，当初的誓言依旧算数，我会娶你，你依然是霍家的少夫人。但是，我们只能做名义上的夫妻。雅静她不在乎霍家少夫人的位置，但她有精神洁癖，她要我的心里只能有她。”
姜韵挑起眉梢，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的眸色晦涩难懂，语气里充满了质疑。
“她甘心只做一个被你包养的情人？”
霍诺已的眼里闪过一丝愠怒，声音也变得低沉压抑。
“她不是情人，我爱她。在感情里，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

姜韵的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她变成了他们感情中的第三者。
“好一个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你还记得你出国前跟我说过什么吗？你说你此生只爱我一人，才五年，你就变心了？”
霍诺已的眼神有些躲闪，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我们不过是家族联姻，最多也就是年少懵懂，青春期的悸动。直到我在国外遇到了雅静，我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霍诺已的视线投向远方，在说起他心爱的人时，他的眉眼间仿佛都闪耀着璀璨的光芒。
“林雅静她和你不一样，她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女人，她留过学，接受过西方教育。她虽然家世不好，是个孤儿，但她不卑不亢，从来没有对我阿谀奉承。她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女生。”
姜韵的嘴角微微上扬，心中闪过一丝自嘲的笑意。
霍诺已用一句轻描淡写的“年少懵懂”，就将他们的过去一笔勾销，让她苦苦等待的五年，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跟我的确不一样，我可不会不顾廉耻，去做一个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姜韵，你别在这阴阳怪气。雅静不会威胁到你的地位，她善良，单纯，你可以试着和她好好相处，我相信你会喜欢她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不喜欢她的。”霍诺已语气有些不耐烦了。
姜韵冷哼一声。
她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
她的眼睛里，从来都容不下一粒沙子。
在亲情里，她都不愿意做任何人的替身，在爱情里，她又怎么可能容忍第三者的存在？
“她都不要脸地抢人未婚夫了，还善良单纯？你是去留学了，还是去把脑子给裹小了？”
霍诺已渐渐失去了耐心。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你为什么就不能温柔大度一点？雅静就不像你，她从来不会为难我，也不介意我和你联系，还时常提醒我要多关心你。”
姜韵简直要被气笑了。
“她是个第三者，她有什么资格介意？你既然那么爱她，怎么不把霍家少夫人的位置一并给她？”
“我答应过你，会娶你。”霍诺已摆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可姜韵却觉得他虚伪至极。
那句“会娶你”，听起来更像是一种施舍。
这比直接和她分手，更让她心痛万分，她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正在被凌迟，被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