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孽缘

夜幕低垂，楚皇疲惫的身影出现在文妃的寝宫外，他眼窝深陷，布满血丝的双眼写满了倦意。他止步于距离文妃一米开外的地方，沉声道：“对不起……”

短短的三个字，承载着他对文妃所有的复杂情感，其中愧疚之情最为浓烈。

这便是真相，残酷而又真实。

他对文妃，有的只是愧疚。

文妃闻言，脸色苍白，她踉跄地后退两步，拼命摇着头，她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她想自欺欺人地活在美梦里，可是楚皇却无情地撕碎了这层虚假的伪装。

楚皇缓缓地向她坦白，他是如何自私地利用她，以此来转移其他嫔妃的注意力，又是如何利用她的真挚感情，来巩固自己的地位。他的眼神空洞而无神，虽然近在咫尺，文妃却觉得他离自己好远，仿佛他的灵魂早已追随姚希儿而去。

残酷的真相，像一把锋利的猎刀，一下又一下地割在文妃的心上，让她痛得无法呼吸。

“希儿曾多次劝诫我，不要如此自私，但我一意孤行……”楚皇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充满了悔恨，“或许，正是我作恶多端，上天才要将她从我身边夺走吧……”

“我对不起你，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楚皇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仿佛想要弥补什么。

“什么都可以。”他重复着，目光落在文妃身上，却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

文妃突然发出一声凄凉的自嘲。

想要什么都可以？她真正想要的东西，他给不了啊。

“自从入宫以来，我便将一颗真心交付于你，从未有过任何私心！”文妃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决绝，“每次你来到我宫中的日子，都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可是，当我满怀憧憬地与你畅想未来时，你的心里却想着另一个人……”文妃的眼中充满了绝望。

“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她的声音哽咽着，得不到他的爱，远比被他利用还要残忍。

原来，她一直都活在一个天大的笑话里。

文妃笑了，她放声大笑起来，只是眼角的泪光却止不住地闪烁。

她缓缓沉下眉眼，冷冷地盯着楚皇，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会原谅你，姚希儿也不会原谅你。”

“永远不会！”文妃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寝宫，从此与楚皇形同陌路。

在生下孩子之后，她便主动请求出家，独自一人在青灯古佛旁了此残生。

她日复一日地诵经，却始终无法参透禅意，心中的执念也难以放下。

她跪坐在佛前，闻着袅袅升起的檀香，听着耳边回荡的诵经声，思绪渐渐飘向远方。

那座让无数人趋之若鹜的华丽牢笼，到底又禁锢了多少人呢？

她，楚皇，还有姚希儿。

或许，她们都不过是这场悲剧里可怜的牺牲品罢了。

天下之大，何处才是真正的家？

是金碧辉煌的豪华宫廷？

还是破旧不堪的茅草陋屋？

不，都不是。

不过是，有你陪伴在身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