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捉奸

　　“不会吧，不会吧，那个出了名的老古板三公子，竟然也来逛窑子？” 萝芙瞪大了眼睛，小脑袋点的像个拨浪鼓，嘴里还念念有词。她实在无法将眼前的事实，与印象中那个洁身自好的三公子联系起来。

　　顾青歌的柳眉微蹙，身子微微前倾，紧紧盯着楼下清风楼的大门，压低声音问道：“除了我三哥，你还看清了其他人吗？”
　　
　　萝芙略带迟疑地摇了摇头，精致的眉毛也拧成了一团，回忆道：“奴婢眼神不好，只隐约觉得那人有些面熟，其他的就看不真切了……”
　　
　　“嗯，你去找这里的掌柜，问问有没有空着的包间，要那种能清楚看到这条街的。”顾青歌吩咐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是，小姐。”
　　
　　很快，顾青歌便如愿换了个包间，坐在了临街的窗边。
　　
　　萝芙麻利地搬来一张雕花圆凳，放在窗边，小心翼翼地请顾青歌落座，然后便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捧着一盘精致的糕点，站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向下张望着。
　　
　　直到现在，她还是觉得难以置信，那个不苟言笑的三公子，竟然会出入这种烟花之地。
　　
　　如果让老夫人知道了这件事，恐怕……三公子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再说清风楼内，楚恒正襟危坐，用手帕捂着鼻子，一脸嫌弃。顾子珩则黑着脸，将老鸨安排的莺莺燕燕全都赶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了老鸨一人，战战兢兢地站在那里。
　　
　　闻着空气中浓郁的脂粉味，楚恒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强忍着不适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顾子珩接下来的表演。
　　
　　只见顾子珩深吸一口气，努力摆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老鸨。老鸨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用手帕遮住半张脸，娇滴滴地说道：“哎呦，这位爷，您……您这是作甚嘛！我们楼里年轻貌美的姑娘多得是，您怎么偏偏就看上我这个老太婆了呢！” 说着，还抛了个媚眼过去。
　　
　　楚恒正端着茶杯，打算喝口茶润润嗓子，听到这话，手猛地一抖，滚烫的茶水差点洒了出来。她忍住笑，饶有兴致地看向顾子珩，果然看到他那张原本还算沉稳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仿佛要滴出血来一般。
　　
　　这恐怕是顾子珩这辈子，第一次被人如此“调戏”。更何况，眼前这位老鸨，早已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倒是真的，可年纪看上去，比他娘还要大上几岁。他顾子珩，像是那种饥不择食的猥琐之徒吗？
　　
　　“放肆！”
　　
　　顾子珩再也无法忍受，他沉下脸，怒喝一声，随即从怀中掏出大理寺的身份玉牌，在老鸨眼前晃了晃。
　　
　　老鸨原本还带着媚笑的脸，瞬间僵住了。她眼珠一转，又迅速恢复了镇定，堆起满脸职业化的笑容，问道：“原来是大理寺的官爷，不知大人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老板娘当真不知本官为何而来？”顾子珩冷笑一声，摆出一副官腔，往椅子上一靠，姿态慵懒地问道。
　　
　　“这……”老鸨讪讪一笑，点了点头，心里却暗自叫苦：“当然知道……”
　　
　　早在前些日子，户部尚书离奇殒命的消息传开后，她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尤其是当她想起，那个被卖进尚书府的梁芸芸时，心中的不安更是达到了顶点。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大理寺的人就找上了门。
　　
　　可这都过去好几天了，怎么又来了一个大人？
　　
　　“既然知道，那就把关于梁芸芸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给本官说清楚。本官可要提醒你一句，最好不要有任何隐瞒，否则……若是被认定为同谋……”顾子珩语气阴冷，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
　　
　　他想要从老鸨口中，套出更多有用的细节。
　　
　　“哎呦，大人啊，奴家知道的，之前都已经全说了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隐瞒啊……”老鸨欲哭无泪，肠子都悔青了。早知今日，当初她就不该贪图那点银子，收下梁芸芸这个烫手山芋。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本官劝你再好好想想，毕竟青楼可是最容易安插细作的地方。说不定，老板娘你就是其中之一！”顾子珩态度强硬，语气咄咄逼人，摆明了是要从老鸨嘴里，挖出点什么来。
　　
　　听到这话，老鸨吓得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她赶紧扶住身旁的椅子，才勉强稳住身形，脸色惨白，连连摇头，语无伦次地说道：“冤枉啊，大人！此事真的与奴家无关啊！”
　　
　　“奴家再想想，再想想……”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老鸨拼命开动脑筋，努力回忆着关于梁芸芸的一切。
　　
　　“对了，几个月前，梁芸芸被她那个嗜赌成性的爹，卖进了清风楼，足足要了奴家五十两银子。”老鸨眼神闪烁，似乎想起了什么。
　　
　　“要不是看她长得还算标致，奴家怎么也舍不得出这么多银子……后来，她不愿意接客，哭着求奴家，让她卖艺不卖身……”
　　
　　“本来奴家是不想答应的，可她竟弹得一手好琵琶……”
　　
　　“后来，她在一次演奏中，被尚书大人看中，花了一千两白银，将人买了回去。”老鸨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仿佛自己才是受害者。
　　
　　“那梁芸芸被卖进来时，可曾提起过她的家庭情况？” 顾子珩抿了抿嘴唇，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抿了一口热茶，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有，好像说她从小家境贫寒，靠种田为生，家里还有两个弟弟，爹娘对她非打即骂。后来欠了赌债，她爹就想把她卖了还债……” 老鸨模模糊糊地记得，当初梁芸芸哭诉时的模样，确实挺可怜的。
　　
　　“从小家境贫寒，却弹得一手好琵琶？” 顾子珩闻言，挑了挑眉，眼神中充满了怀疑。这么明显的漏洞摆在这里，让他更加觉得，这件事背后，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所有的证据，都清晰地指向梁芸芸，似乎她就是杀害尚书的凶手。可事实真的如此吗？或许她只是一个被推出来的替罪羊？
　　
　　顾子珩又向老鸨，询问了一些关于梁芸芸平时的表现。得到的结果，都指向一个结论：梁芸芸根本不像一个家境贫苦的农家女，就凭她那双白皙细嫩的双手，就不可能。
　　
　　询问过后，顾子珩觉得，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了。他交代了老鸨几句，便打算和楚恒一起离开。
　　
　　可他刚走出包间，竟迎面碰到了自己的二哥，顾言昔。
　　
　　“恒王，三弟！” 顾言昔也看到了他们，激动地大喊了一声，随即箭步冲到两人面前，脸上堆满了兴奋的笑容。
　　
　　在他身后，温尚卿眸光微闪，不紧不慢地走了上来，向两人拱了拱手，算是打了招呼。
　　
　　“这位是恒王，这是我三弟。” 顾言昔笑嘻嘻地介绍着，然后用肩膀撞了一下顾子珩，挤眉弄眼地说道：“三弟，你怎么也来这种地方了？就不怕娘亲打断你的狗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