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初遇，真烦

“第一天就敢踩点到，等着课后操场跑圈！”教导主任的嗓门像开了重低音炮，震得温念耳膜嗡嗡作响。

她和温响默默溜到教室后排仅剩的空位上，屁股还没挨着凳子，主任的河东狮吼再次炸开：“我说，罚站！规矩都忘了？”

温念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这三年注定要在水深火热中度过了。

“主任，那个…他个子太高了，杵在那儿挡住我视线了。”温响身后传来一道娇滴滴的女声，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教导主任的眉头拧成了麻花，权衡了几秒，不耐烦地挥挥手：“算了算了，你先坐下吧。”

温念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温响则得意地挑了挑眉，慢悠悠地坐回座位。

“主任，我站着也影响后面同学上课，要不…我也坐下？”说着，她就挪动着步子，一点点靠近椅子。

“不行！”主任斩钉截铁地拒绝。

温念瞬间蔫了，像霜打的茄子，耷拉着脑袋，小声嘟囔：“真烦人。”

讲台上，主任唾沫横飞地讲着开学注意事项，温念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目光突然定格在教室门口。

是那个给她记迟到的臭男生！她眯起眼睛，总觉得他嘴角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

“哼，小气鬼。”

“嘀嘀咕咕什么呢？”主任的眼神瞬间扫了过来。

温念立刻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没…没什么，老师，我什么都没说。”

主任无奈地叹了口气，摆摆手：“你也坐下吧，别影响其他同学。”

“谢谢老师！”温念如释重负，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开学第二天，噩梦般的军训拉开了帷幕。

温念天生就是个不安分的因子，没过几天，就被教官罚得体无完肤，在高一年级“一战成名”。

休息时间，教官生怕她惹出什么乱子，干脆把她拴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

她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教官身后，穿梭于各个班级之间，“教官，要不咱歇会儿吧？别到处溜达了。”

“找个树荫底下聊聊天也行啊，我快晒成烤肉了。”温念耍起了无赖，一屁股坐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肯走了。

教官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带过那么多兵，就没见过你这么难管的女孩子。”

“承蒙夸奖。”温念笑眯眯地回了一句，厚脸皮的程度让教官都甘拜下风。

实在熬不住了，温念偷偷溜到一棵大树下乘凉，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不远处的温响。

他拿起一瓶矿泉水，喝了几口就见底了，拧上瓶盖，准备扔进垃圾桶。

下一秒，一群莺莺燕燕就围了上去，“喝我的吧！”

“我的冰镇过，更好喝！”

“我的才是极品好水！”

……

温念看得直翻白眼，小声嘀咕：“她们都瞎了吗？他那张脸也好意思拿出来招摇撞骗？”

感受到温响投来的死亡凝视，温念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最喜欢看他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温响的目光落在温念手里粉红色的水瓶上，想都没想，一把夺了过来。

“我喝这个就行。”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

他最讨厌被人围着，吵吵嚷嚷的，平时一个温念就够他受的了，现在来了一群，简直要了他的老命。

温念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小水瓶被他送到嘴边，瞬间炸毛了，脚下生风，冲到他面前，气急败坏地喊道：“你怎么又喝我的水！”

“只许你喝我的，不许我喝你的？什么道理？”温响淡淡地反问道，说完，又仰头灌了一大口。

他个子太高，温念就算踮起脚尖，也够不着。

周围的女生见状，窃窃私语起来，“他们什么关系啊？不会是在谈恋爱吧？”

温念听得清清楚楚，抢水瓶的动作都慢了半拍，“我说你们脑子瓦特啦？我跟这种人谈恋爱？我眼是糊了水泥吗？”

温响懒得理她，自顾自地喝着水。

“你给我留点！”温念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伸手去抢。

回到家，温念把军训期间发生的种种“惨案”一股脑地倒给了池磊。

池磊听完，饶有兴致地凑过来，八卦地问道：“喜欢你哥的小姑娘们，长得怎么样？有没有比你好看的？”

温念皱着眉头，不满地说道：“爸！这是重点吗！”

她说了这么多，是想让爸爸替她教训那个臭哥哥啊！

一母同胞的兄妹俩，每天都在鸡飞狗跳中度过，一开始，温笙和池磊还会出面调解，后来发现这俩人前一秒还是仇人，下一秒就能勾肩搭背地一起玩耍，他们也就懒得管了。

两鬓斑白的江昊，静静地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阳光透过树叶，在他饱经风霜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眯起眼睛，抬起手，任由阳光穿过粗糙的手指缝隙，感受着那份难得的温暖。

已经年近半百的他，神情淡然地望着远方，记忆中那张让他魂牵梦绕的脸庞，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她的声音，也早已消散在岁月的长河中，只留下一个依稀的轮廓。

留在世上的人，总是会一遍又一遍地拷问自己，为什么活下来的不是她。

转眼间，江晓晓也已经长大成人，步入社会，他牵着她的手走过的路，也已经走到了尽头。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是时候去找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了。

她那么个急性子，这么长时间不见，一定急坏了吧。

他在心里默默地想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江昊，吃饭了。”江晓晓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她见没人回应，走了出来，手里的碗筷瞬间掉落在地上，视线里，江昊苍白无力地垂着手臂，一动不动。

“爸！”她声嘶力竭地吼了出来，扑到他面前，捧起他的手，一遍又一遍地祈求他醒过来。

可是，已经离开的人，又怎么可能再回来？

江晓晓跌坐在地上，泪水模糊了双眼，虽然她从未喊过他一声“爸”，但在她心里，江昊一直都是她的爸爸，唯一的爸爸。

而江昊也说过，她不用喊他爸，他怕以后自己下去见了盛年，她会吃醋。

能喊他爸的，只有他和盛年的孩子。

……

一阵刺眼的光芒，刺得他眼睛生疼，江昊艰难地睁开双眼。

眼前的一幕，让他瞬间愣住了。

盛年正坐在他面前写作业，穿着熟悉的高中校服，江昊呆呆地站在一旁，眼眶瞬间红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