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一家最丑的是我？

楚竹伯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容，说道：“哎，这可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啊！”

卢素曼笑着接话：“那时候你俩还没处对象呢，你是到家里来吃饭，又碰巧楼下有人来照相的。”

楚青霜捧着照片，目瞪口呆地打量了一番自己的父亲，然后又看看老照片，忍不住惊呼：“爸，你年轻的时候竟然还挺帅啊？”

楚竹伯哈哈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颇为自得地说道：“现在也帅呀！不信你仔细看看。”

肖茜一听，推了丈夫一把，调侃道：“你可真敢讲，这话也不害臊。”

楚青霜翻着外婆家的相册，越是往后看越觉得不可思议。他盯着相片上那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父母——他们那时候精神焕发、意气风发，竟与他印象中完全不同。记忆中的父母总是奔波劳碌，为家庭操碎了心，但那些照片却无声诉说着另一个故事：两个年轻人欢快地漫步在满是阳光的大学校园里，还穿着那个年代最时髦的衣服，他们手执书本、笑语盈盈，拥有独属于青春的光彩。

这种对比让楚青霜愣了许久。他从来只记得父母作为长辈时的模样，从未想过他们年轻时也是这样鲜活生动。

“这时候青霜已经出生了呢！”卢素曼翻出一张天安门前的合影，指着照片里的自己和母亲，“我和你奶奶抱着你去照相，那时候奶奶身体还是好好的呢。记得她特别疼你，雷厉风行得很。”

楚青霜盯着照片中的满脸笑容的外婆和奶奶，还有那个懵懵懂懂的自己，顿时生出些许感慨。他虽至今记得奶奶带给自己的温暖片段，但弟弟楚青青出生时，奶奶的身心已大大不如从前。他和弟弟在不同的时期触碰到这个家庭的温度，有各自的收获，也有各自的遗憾。

翻到相册最后一页时，楚青霜提议：“改天带青青去拍几张照片吧？她貌似只有一张单独照。”

卢素曼听后忙摇头道：“还有的，手机里难弄。哎，我就是不会整理这些东西。”

楚青霜挑眉问：“那有没有全家福呢？”说话间暗自叹息，他自己经年累月不在家，也难怪没有全家福。

楚竹伯点头道：“嗯，那就改天选个场景，好好拍一张吧！”

卢素曼却目光一转，立刻扯出话题：“到时候青霜再结婚生个小孩啊，那岂不是四世同堂？热闹非凡呐！”

楚青霜闻言瞪大眼，惊愕地抗议：“外婆！怎么又绕回这个话题上来了？！”

家中老人催婚的默契真是让人防不胜防。楚青霜硬着头皮解释自己工作性质不适合谈恋爱，但外婆却毫不买账，眼神里写满“无稽之谈”。

“啥工作还管这些事？难道你是个地下党？”卢素曼倒是反过来问得一本正经。

楚青霜只觉得自己像个无辜被审讯的犯人：“……”感情他真得像地下党一样小心翼翼吗？！

就在老人催婚火力全开之际，楚青霜只能借口离开。他想找外公肖季同和楚青青“避难”，没想到一进书房就看见小姑娘一只手撑着桌子，一只手握着毛笔，努力在宣纸上描下一笔笔模样奇怪的字——她的姿势活像一只伸懒腰的小猫。

楚青霜盯着她毛毛虫似的一横，心头一紧：这怎么评价？

然而外公肖季同却兴致勃勃，高声赞道：“青青这一笔真是气势如虹，有当代王羲之的风范！真了不得啊！”

楚青霜暗自抽了抽嘴角：“……”您夸也稍微有些根据吧，大师的棺材板怕是要被掀了。

青青紧接着画下一竖，同样歪歪扭扭不堪入目，肖季同却不改夸赞方向：“好！这一竖真是行云流水、笔精墨妙啊！”

楚青霜表情僵在脸上：“……”这彩虹屁吹得有点过分了吧？

眼见外公如此傲然地“碰瓷”正统书法家，楚青霜一个头两个大。他连连拒绝肖季同邀请他试写毛笔字，直接摆手说：“不不不，我就免了吧！”

肖季同见状乐呵呵地扯开话题：“青霜，我春晚那天可看见你表演了！整体非常不错，就是存在一点小问题。”

楚青霜一听忙问：“什么问题？”

外公叹息着道：“你唱的歌不够好，应该歌颂祖国的大好河山、飞速发展的成就。时代发展如此迅速，歌颂的歌振奋人心。”

楚青霜听着赶紧补救：“其实有两句歌词就是改了的啊，歌颂祖国未来和发展方向呢！”

肖季同皱眉，语气更加坚定：“两句怎么能够？整首歌都该传递正能量才行。瞧现在社会上的歪风邪气，你们这些年轻人更要在春晚上传承积极思想，得扭转乾坤啊！”

楚青霜心底直犯嘀咕：“不然要不您和希望春晚年轻化的观众打一架，看看到底听谁的建议吧？”不过这话只能咽下肚子。

楚青霜自然也没本事左右春晚内容，他理解外公喜欢传统文化的心情，但也明白大多数年轻人早已对纯打官腔的节目都敬而远之。这种家庭对话早已成了新时代的常见问题，怎么解它却仍然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