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兄妹篮球战

暮光下的首都，天空被晕染成浅浅的蓝紫，夕阳的最后一缕残辉夹杂着金黄，映衬得小区篮球场显得格外寂静。楚青青一路欢呼雀跃，终于将父亲楚竹伯和哥哥楚青霜拉来陪她玩球，心中暗自得意。这场家族篮球赛，注定不会那么单纯。

踏着干净的路面，楚青青夹在父亲和哥哥中间，心里莫名生出一种奇特的情感，像是教科书里的柏林墙，她似乎将两人完全隔开了。然而她并不在意这些，只是兴奋地奔向那空荡荡的球场。

楚青霜一路拍着篮球，寻找那久违的熟悉手感，每一次弹跳都发出清脆的声音，宛如一首古老的旋律。在冬日的露天球场上，他回忆起曾经沸腾的青春岁月——那时的他，是学校篮球队的核心，携队夺冠、风光无两，甚至成为女孩们的集体暗恋对象。此刻，他忍不住想要炫耀一下这份技艺，拉着楚青青一同玩耍：“你会什么球技，来秀秀！”

一记轻飘飘的传球送到楚青青手里，让她毫不费力地接住。但她却有些迟疑，侧过目光望向父亲，似乎不知道三个人的游戏该如何展开。楚竹伯见状，宽慰地摆摆手：“你们先玩，我在旁边看看。”

楚竹伯站到篮球架旁，彻底展出了观看者的姿态。而楚青青则抱着球冲向楚青霜，第一次与这位便宜哥哥玩球，她显得笨拙，但心里却藏着一种奇妙的忐忑。

对楚青霜而言，篮球早已刻进他的骨子里，哪怕多年不碰，依旧如鱼得水。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恢复了高中时的状态，炫目的运球技巧，灵敏的动作，甚至还适时来上一记凌厉的扣篮。他的意气风发好似为自己贴上了一个大大的标签——“全场最佳”。

然而，楚青霜的自信却未能感染楚青青。她皱起眉头，直觉告诉她，这局里哥哥的表演太过头了。虽然球技惊艳，可她玩球的初衷十分简单：只是想轻松地享受家庭时光。结果，哥哥晃来晃去，根本不给她摸球的机会，这让她心中渐生烦闷。

“你还要不要跟我玩！”楚青青终于忍不住发难，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愤怒。

听到妹妹的抗议，楚青霜总算收敛了几分，连忙将球传到她手上，摆出一副“大人不和小孩计较”的模样：“行了行了，给你机会，看看你怎么玩。”

楚青青小心翼翼接过篮球，认认真真地开始拍起来，她虽孩子气十足，却也暗自较劲。然而，这篮球似乎分量太重，她拍起来明显吃力，弹跳的高度逐渐不稳定，到最后，甚至球都快贴地不动了。她干脆抓住球开始转圈，画面逗趣极了，简直像一只小狗拱着尾巴在原地打转。

楚青霜全程目睹这一幕，笑声如雷：“哈哈哈哈，青青，你是幼儿园毕业的吗？”

楚青青猛地将篮球砸向地面，发泄怒意。然而，这砸下去的球，却软软地弹了两下，比起愤怒，更添几分滑稽。她气得原地跺脚，直奔父亲的方向，仿佛找到了救世主似的大声求助：“爸爸——你快来！你跟他比！”

楚竹伯看着小女儿冲过来拉住自己，认真地“邀战”，不禁哭笑不得。他一边揉揉女儿的头发，一边无奈感叹：这一对针锋相对的兄妹真是让人伤脑筋。但直到楚青霜懒洋洋地带着挑衅开口：“爸，她叫你也没用。你打不过我。”

楚青青立即反驳，声音里带着不服气：“胡说八道！我爸是低调，他才懒得秀给你看！”

楚竹伯一时无语，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走上球场。这一场由楚青霜引发的“家庭大战”，正式拉开序幕。

伴随着楚青青全力呐喊助威，楚竹伯与楚青霜开始正面交锋。相比楚女儿幼稚园级别的皮球，这次对决明显更有看头。然而，楚竹伯早已多年未摸篮球，起初显得拘谨，动作间透着显而易见的顾忌。反观楚青霜，却打得游刃有余，轻松拦球、夺球，然后三步上篮，一记干脆利落的投球直入篮筐。

“爸，这样就没意思了吧。”楚青霜站定，脸上露出一抹挑衅的笑容。

楚竹伯听到这句略带调侃的话，忽然怔住，目光不自觉地定格在楚青霜身上。胸中翻涌起某种复杂的情感，他寻找着某年某月的记忆片段——那一次，儿子曾喊自己“爸”，究竟是多久以前的事？是片场争执的一瞬，还是春节前的某个深夜？

这一声“爸”，在人与人之间，不只是一个简单的称呼，更是那早已蒙尘的亲情纽带。球场上，他回神过来，只是默默地追上儿子的步伐。此时的战局已然不再重要。家人之间，有些东西，比比赛更难一决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