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只对你特别

碧螺一听，忙抱过怀中的猫，狠狠瞪了阿春一眼，语气不善：“真是没长脑子！”

阿春挨了训，连忙陪笑道：“是是是，姑姑教训得对极了。奴婢以后一定带着脑子，好好记住，绝不会再——”

碧螺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记住了！以后要喂，得偷偷摸摸地喂，可别让人瞧见，尤其是在陛下眼皮子底下。要是惹娘娘为难了，你可担当不起！”

阿春愣了一下，这才算听懂了点什么意思，捋清了那个一向威仪凛然的陛下为何会惩罚喂米的太监，却偏偏放过她。不是因为她乖巧，也不是因为她幸运，而是因她怀里抱着的猫——这是皇后娘娘的东西！

自那以后，阿春不知为何，竟暗地里留意起帝后相处时的点滴来。那些她看到、听到的细节，她都会悄悄记在心上，还忍不住总结了一番。

没过多久，她总结出一个惊人的发现：陛下对皇后娘娘的态度与对其他人截然不同，甚至连皇子公主们都体会不到这样的“特殊优待”，唯皇后独享。

比如皇后娘娘想微服出宫，陛下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可当三皇子以游学为由提出出宫请求，却被陛下一顿怒骂，骂得灰头土脸不说，还被罚练骑射整整十天。

再比如皇后娘娘一时失手摔坏了一方砚台，陛下关心的只有皇后娘娘是否受伤，连砚台的事都没提过一句。而大公主某日也摔坏了一块砚台，陛下却狠狠训斥她“不用心学字才会乱碰东西”，还罚她抄写五百个大字。

这些差别待遇，难道不会让皇子公主们心生怨言吗？答案是——不会！

阿春仔细观察过，皇子公主们似乎早已习惯这种双标的态度，完全拿它当自然的事情。每逢此类情形，他们不过是低头认栽，乖乖承受。

嗐，这样的宠爱让人忍不住嫉妒啊！阿春暗暗幻想，也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出宫后，找到一个对自己这般特殊优待的夫君，独独只对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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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记得从前，那个熟悉的画面总会不时闪回。

“若你真是妖，答应走的时候，能把本王也带去你的妖界。”他曾无比认真地凝视她。

“放心，我一定舍不得离开王爷。”她笑答，满眼俏皮，却藏着深深的秘密。

她撒谎了。

那来自异世的女子，最终还是独自撇下了他，一个人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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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离世后，朱棣像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不愿上朝，不愿理政，连饮食都提不起半点兴趣，整个人失了神采。若非太子朱高炽递上了一封信，怕是他会沉沦下去，再难回头。

信中是徐依霜生前亲笔所写，字字句句述说她的希望，盼朱棣能够好好活下去，做一个合格的皇帝。朱棣看后，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从那日开始，再没松懈过治国之责，只是他的笑容也随她一同远去，唯有在红梅苑手抚庭中梅枝时，他的神情才略微柔和些。

其实在徐依霜坦白身份之前的多年，朱棣早已察觉，她并非这世上的寻常女子——她的见识、胆识，甚至言行举止，都不像是从偏僻道观里被养大的道姑应有的模样。

虽然从未深究，但他其实早就怀疑，那个俏皮灵动的女子，恐怕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初见时，她满是大着胆子的冒失和招摇；再到后来，她一次次用聪明的计策让自己不得不多看一眼；等到她软软撒娇，扯着他衣角央求时，朱棣才完全沦陷，彻底沉溺于她的每一微笑里。

直到府里有一次作法，闹得张天师进府来。他进门那日便神神秘秘地提醒，府中藏有不该存于此世的异质魂魄。

朱棣最初不信，直到眼见徐依霜有心插手阻止张天师的作法，又想起她对刘千梅气运敏感，唢呐吹出的曲调与寻常不同，以及她口中“故人那里所学”的出处竟然无从查证……思来想去，再看她的种种言行，这个猜测竟越发清晰。

倘若府里的确有异世魂魄，那女子只可能是徐依霜。

朱棣震惊至极，却选择封口。他没有追查，没有刁难，更没有让任何人提起此事。对旁人，他可以毫不留情，但对徐依霜——那是他无法触碰的底线。

“若失去她，我绝对会后悔。”这是朱棣午夜独自辗转时的心念。

即使她来自异世，有着超越认知的秘密。即使她是异世的魂魄，甚至是一鬼一妖，朱棣已将她看作这世间无害的存在——能让他快乐的存在。

夜深时，他推门走进寝房，还未走近，便见徐依霜伏在桌前，双手托着下巴，困得不停点头。朱棣心中一暖，尽管他知道她可能只是为了作法的结果而等他，但她的那份看似漫不经心的等待，却成了他心头唯一的一点光。

她很特别，特别到让朱棣舍不得离开她的每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