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善言秘咒

水萱微微抬眸，双眼沁着寒光，如暗夜里的星辰，直视着胡安，话里藏针：“胡大公子，可是压抑不住自己的渴望了？难道忘了您想在胡丞相面前证明自己，怎么见到美貌便忘了初衷？纵情声色之辈，古往今来可曾成就过大事？”

胡安握着茶盏的手一滞，讪讪地笑了笑，缓缓放下手：“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紫大小姐倒是认真了。我岂会为一时心动坏了正事？只是，如今你的身份，还能有什么机会？我看燕王对你冷淡得很，甚至有几分嫌弃。”

水萱并未动怒，只是淡然地勾起唇角，轻笑道：“胡大公子，可知道‘善言咒’？”

胡安皱起眉头，对这一名词感到陌生：“善言咒？这又是什么东西？”

“我查过燕王妃的经历，叙凤阳平安观大火之后，发生了一些诡异的变化。她不再像普通道士那般作法糊人，而是神奇得很，每次施法必见效果。有轻生念头的人得她劝解便悔悟了，游手好闲者竟焕然一新，忙于事业。你说，这种法术，是不是有些超乎常理？”

胡安半信半疑地眯起眼睛，又抬手拍了拍膝盖，笑得有些夸张：“听着倒挺玄乎，可若真那么厉害，她早就名扬四方，哪还会无声无息？”

水萱勾唇一笑，目光深邃：“这正是蹊跷之处。她进了京城以后，反而低调行事，不再大张旗鼓，好像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上次我入宫，听闻晋王妃提起燕王妃的过往，帝后竟未深究此事，而燕王妃也十分谦逊，不愿提及。于是我才起了疑心，命人去探查。”

胡安神色逐渐凝重，眉头拧紧：“查出了什么？”

“正是‘善言咒’。”水萱的语调轻缓却充满戏谑，目光里透着几分胜券在握。

胡安的注意力彻底被她吸引，他放下茶盏，身子稍稍前倾：“这‘善言咒’究竟是什么来头？”

水萱捻了捻衣袖，语气不疾不徐：“我的人曾暗中拜访平安观，想从那些道姑口中打探消息，可惜她们的嘴巴如铜墙铁壁，什么都不肯透露。直到查到她们早逝住持的一位故友，才听闻些端倪。据说‘善言咒’这种法术能劝人向善，改变性情。”

胡安瞪大了眼睛，满是震惊：“世间真有如此不可思议的东西？”

水萱摇了摇头，像是看一个无知少年般看着胡安：“大公子未必晓得，轩辕黄帝时便有‘祝由之术’，医者通晓药理，辅以符咒，可治病救疾。而‘咒法’中的摄心术，也是后来分出的支脉，可影响人的思想意志。只不过这种技艺极为罕见，自江湖传说中偶尔听闻，却鲜有人真正掌握。”

胡安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这么说来，那善言咒岂不是某种变相的摄心术？这倒能解释那些被施咒的人为何如此转性。”

水萱笑意加深，眸光里浮现一抹阴翳：“大公子再想想，燕王为何会娶一个乡野出身的道姑为妃？不正是因为她掌握了这样神奇的法术？”她的这番话犹如火洒在干柴上，点燃了胡安内心的猜疑和好奇。

胡安脸上的笑意渐渐消退，他深深地看向水萱：“若真是如此，那大有可图。只是你现如今失了尊贵身份，还能指望燕王另眼相看吗？”

水萱毫不在意地抚了抚袖边的绣纹，目光沉稳：“胡大公子别急，这善言咒虽妙，终究不是万能。它无法统领千军万马，也无法操控朝堂，更不可能取代皇家血脉。但是，它却能让人‘愿为大公子效死命’。只要借燕王之力助你成事，大业何愁不得？”

胡安多了几分兴趣：“可话说容易，燕王绝非易于说服之人，想要他站在我一边比登天还难。”

水萱轻轻勾起唇角，目光里隐含几许深意：“但大公子忘了，有善言咒便能扭转你以为的‘难’。”

她话音刚落，便命丫鬟送来了一个精致的锦盒。胡安呼吸微微急促，眼睁睁看丫鬟打开盒盖，露出一卷深色的卷轴。胡安急忙接过，展开细看——果然是善言咒！这一刻，他脸上写满震惊。

胡安难掩激动，追问道：“你……从哪弄来的这宝贝？”

水萱淡然一笑，慢条斯理地解释：“我曾抓了平安观的小道姑盘问，奈何她毫不知情，却不愿送命，于是供出她们住持房里有暗格。我命人去探查，果然找到了这卷善言咒。”她的双眼锁在卷轴上，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咒法要求练咒者貌美且嗓音动人，每个字我都认得，自然学得会。等我启迪燕王，他定会为大公子效力！”

胡安哈哈大笑：“紫大小姐果真非凡，竟能筹谋到这一层妙计！我佩服！”他拱手以示敬意，眼里是一片得意。

水萱勾唇冷然一笑：“人不逼到绝境，总不知自己的潜力。”她的自嘲，却暗藏无数算计。

胡安拍着胸口，大气道：“好！需要什么，你尽管开口，钱、人、资源，我都满足你！”

胡安满面春风地离开，水萱垂眸瞟了一眼卷轴末端，那一行“貌美声俏女子方能练成”的字迹仍略显新鲜，她抬手狠狠摩挲了一下，嘴边浮现一抹冷笑——果然，胡安愚蠢至极，浑然未察这最后一句是她后添的，否则这卷轴早就被他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