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洞房的火药味

徐依霜拼命咬着下唇克制着自己，可那压抑在胸口的怒火却怎么也无法平复。她缓了一下，再也忍不住，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双带着愤怒的眼睛直直瞪向旁边躺着的朱棣。

朱棣睁开双眼，目光平淡如水，没有丝毫波动地回望她。

他这种冷静淡然的神情，无论在任何其他时候都可能显得风度翩翩，可眼下正是徐依霜全身燥热难耐、濒临抓狂之际，这份冷静无异于火上浇油，瞬间将她的憎恨推向顶点。

徐依霜没再忍着，直接开口质问：“酒里是不是被你偷偷下药了？”

朱棣依旧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锐利的目光从她头顶扫到脚尖，不动声色地将她打量个遍。这下徐依霜还真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当即拿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满脸警戒。

“就凭你的姿色？”他的声音低沉而冷淡。

这个话反而让徐依霜更气了，她怎么都没办法忍受这样的嘲讽。要是拒绝就直说，何必还要挖苦人？简直是赤裸裸的人身攻击！

“我的姿色怎么了？鼻子有鼻子，眼睛有眼睛，胸够丰满，臀够浑圆，难道不是天生丽质？”徐依霜差点噎着，说完还挺起胸膛，硬是要为自己争口气。

然而，她这番理直气壮的言辞却让朱棣微微皱起眉头。他显然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娇小的姑娘竟然能随口说出如此大胆的话，毫无羞涩之意。

徐依霜倒没觉脸红，反倒越说越气：“你不是，那还能是谁？”她声音一度低了下来，但语气中透着不服气。虽然她对朱棣的不满已有千百种，可终究还是愿意相信他不会撒这种拙劣的谎，不然他早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动手了，没必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难道这是燕王府的规矩？合卺酒都要加点料？”她突发奇想，再次质疑道。这时，她燥热得不行，忍不住又拉了拉自己的衣领。她动作太随意，以至于颈间的白皙肌肤和精致的锁骨在昏黄的灯光下更显惑人心神。

徐依霜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她明明提前在酒里加了迷药，可为何朱棣到现在还是这么冷静？这活阎王不光神志清醒，竟还能目光如炬地盯着她看。

她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问道：“你不困么？”

朱棣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干脆一口气解答了她所有的质疑：“不知，不知，不困。”

本来这合卺酒确是有些催眠作用，可惜徐依霜闹腾得太厉害，让他刚刚升起的一点睡意全然散去。他体内的流火同样在悄然席卷，但他的克制力极强，硬是压制着所有的感官，泰然自若地应付着这场对峙。

徐依霜却没这么幸运，她浑身使不上力气，满脑子只剩抓药的念头。猛地想起还得翻过朱棣下床，她试图起身。但腿软得像面条一样，突然失控，整个人直接扑倒在朱棣身上。

“呃……”她来不及反应，刚要坐起来道歉，却瞬间愣住。

她感觉自己的落点不对，那地方触感炙热而坚硬。她脑海嗡地一声，脸瞬间红到了耳根——这不正是某人起了反应的证据？

她慌乱中挣扎得过火，衣衫不慎滑落，露出一片肩头的洁白如雪，仿佛冬日精雕细琢的玉石，两侧蝶骨轻显，锁骨线条优雅如画。她身体的紫兰般冷香无意间拂过，还真带着略微刺鼻的诱惑。

朱棣垂眸，将目光一点一点地收敛，薄唇紧抿成一条线。他似乎不动，可心底暗流涌动，无人能察。

徐依霜努力将凌乱的衣领拉回原位，尴尬得低下头不敢直视他。“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她声音细弱却急促，脸红得像熟透了的柿子。

她双手扇着自己烫红的面颊，试图缓解身体的滚烫，还偷瞄了一眼朱棣。哪料这一眼让她心突突直跳，她开始怀疑朱棣早已有反应，只是他一直在装冷静。

还有，再回想先前自己坐的地方，她突然意识到，朱棣的“规模”……似乎不容小觑。

她立刻摇头，暗骂自己胡思乱想，该死！竟然还仔细算起了这个，她简直疯了！

朱棣突然开口：“方子？”

徐依霜愣了一下才懂他的意思——这是问她药方，打算抓药救她。她满脸苦涩，哀叹一声：“晚了来不及了。”

她强烈的发热感已经蔓延到四肢百骸，整个身体仿佛陷入了热浪的深渊，药效彻底爆发。就算现在有药，她也清楚，一切都是白费工夫。

察觉到自己理智濒临崩溃，徐依霜眼眶蓄满泪水，显得格外的可怜兮兮：“怎么办……”她声音软软的，像个迷路的小孩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朱棣面色沉稳，未置一词。他的克制力在这一刻犹如万钧牢锁，而徐依霜的燥火却更肆意蔓延。内心深处的一道人生信条被瞬间蹂躏，什么界限、什么自持，全都被化为乌有。

“你不也是难受么？”她小心翼翼试探着凑到朱棣的脸旁。朱棣挑眉，眼中透露出一丝戏谑，嘴角缓缓上扬。

“所谓王妃之责，想尽？”

她咬着唇，低头像孩子般柔声说：“有点想。”

朱棣却不慌不忙，话锋一转：“那还要问王爷，这份‘责任’，他是否愿担？”

徐依霜急得立刻抬头，带着天真的希冀问：“王爷愿意么？”

他神色冷然：“不愿。”

徐依霜狭促一笑，甩开理智，几乎是本能地脱口而出：“撒谎！小王爷早就愿意，它已经表现得很清楚了！”

朱棣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双手骤然擒住她的下巴，冷声问：“你这等无礼的虎狼之词，哪里来的胆量说出口？”

徐依霜也不再忍。“今日可是我们的大婚，新房，喜床，夫妻间有什么不能说不能做的！”她放下所有矜持，拉过朱棣的手，不顾一切地含住他的指尖。

这一举动让朱棣全身紧绷，眼神化为深不可测的海洋，隐藏的汹涌仿佛破堤的洪水。空气中，是抗拒与沉溺交织的微妙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