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新婚夜的火药味

“你说过书生曾经试图轻生，便是断崖那次。那时，你是否使用了善言咒？”朱棣语气平静但盛气而问。

徐依霜微微一愣，随后点了点头。这燕王当真是个聪慧之人，居然连这个细节也没放过。

“很好，若下次我变为书生，你再尝试用一次。”他不急不缓地吩咐着，声音低沉，仿佛埋藏着某种意味深长的玄机。

徐依霜的脑中瞬间闪过无数细节，终于笃定了某种猜测。她蹭地一下站起来，瞪大了眼睛正对朱棣：“哦，我明白了！王爷执意要娶我的原因，不就是因为我能治您的病吗？”

朱棣眯起双眼，嘴角挑起一抹浅笑，“原来如此。看来王妃不愿意嫁我，甚至故意去撩拨吴王，只是为了躲开我？”

这一句话说得徐依霜半截气都没顺上来。这男人是妖怪吧？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讲啊！”她连连摆手，匆忙否认。

朱棣轻轻笑了一声，没再多言，只是低头摆弄起腰间的九螭玉佩，好似她的不安与狡辩，在他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

徐依霜见状，心中一阵慌乱，连忙转换话题：“我当时放孔明灯，其实是为了替那些弱女子出一口气。凤阳城那些闺阁中的女儿们多可怜啊，总被那帮流匪欺负！王知府又窝囊无能。燕王殿下，那时若不是因为您深明大义，亲自出手解救她们，她们现在还不知道要被欺辱到何种境地！”

朱棣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徐依霜只觉得浑身燥热，连呼吸都变得不畅了。她拽了拽领口，直扑通红的脸蛋对朱棣说道：“王爷，我以后一定尽力施展善言咒，帮您治好病。能不能——您不要再计较孔明灯的事情了？咱们扯平好不好？再说了，您是书生的时候，我还救过您的命啊。”

“娶你，不正是为了报恩么？”朱棣语气淡淡地说道，仿佛娶她，是天大的恩赐。

徐依霜气得一口闷气堵在胸口，忍不住腹诽：说得好像娶我你吃了多大亏一样！这分明是惩罚我好不好？

她稍稍平复了情绪，又郑重开口：“王爷，其实我并不想嫁人。这次之所以认下父母之命，实属情非得已。而赐婚的事，更是让我猝不及防。实不相瞒，我原本计划终身为尼，将一生奉献给道观和神明的。”

说及此处，她趁热打铁，“我们不如做名义上的夫妻，我帮您治病，待病好后，您放我离开。无论是假死、休弃，还是送我去山上清修，我都答应。”

“徐依霜。”朱棣忽然间打断了她，声音冷冷的。

“……嗯？”

“撒谎之前，是否该好好琢磨一下逻辑？三个月前，你才刚将两名小倌赎身回来。这事难不成还是我做的？”他微眯着眼，话里不掺半分温情。

徐依霜慌得连忙摆手：“您误会了！那是因为我看他们可怜，才将他们赎出来。我怎么可能觊觎他们？天知地知我知，我品性端正，从未图谋不轨！您可以随便查，问问他们，我徐依霜有没有对他们做过什么越轨的事情——绝对没有！”

朱棣冷哼一声，懒得理她，“安置。”

话音落下，便有一群丫鬟鱼贯而入，服侍二人更衣。

厚重的嫁衣褪去后，徐依霜只觉得凉快了不少。然而，越凉快，她越察觉到身体的不对劲——燥热从四肢开始迅速蔓延，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异常的热劲儿。

后来，纷纷退下后，朱棣只着单薄的内衫，沉默地在榻旁躺下。那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还有他身上若有似无的木质香气，令徐依霜的心跳得快要炸开。

“这该死的迷药，看来发作了……”她在心中不住祈祷，只冀望自己能熬到意识清醒的极限，并不让这位大燕王爷察觉到什么异样。

“你的条件，我答应了。”朱棣的声音忽然在耳旁低沉响起。

徐依霜一愣，怔在原地半晌，总算是彻底松了口气。然而，就在放松之际，铺天盖地的燥热感愈发强烈，再也无法忽略。

“那合卺酒里……居然掺了春药……”她稍一回忆，后背冷汗涔涔。她毫无防备地喝了整整一碗，而朱棣……至少看起来没有喝多少。

“冷静，坚定，理智！”徐依霜用力咬唇，试图将心中的躁乱压下。然而，身体的反应却完全不受她控制。

朱棣本以为身旁的人不过是睡相差些，不成想，正迷迷糊糊欲入眠时，他便感到一双炙热的小手轻轻按在他胸膛上，还想撩开他的衣襟！

“我想要……”徐依霜沙哑的声音划过夜色，带着无法掩饰的祈求与蛊惑，撩得人心火直冒。

朱棣猛然睁眼，嘴角刚扬起怒意，却对上她满含泪光的双眼，那张染着醉红的小脸贴近肩膀，轻轻蹭着。

这一下，饶是朱棣城府再深，目光也沉了几分。

徐依霜猛然对上那双冰冷的眸子，整个人顿觉血液一片冰凉。“天呐……他不是书生，他是燕王，是阎王啊！”断断续续涌回来的意识令徐依霜快速抽回手，背过身去将自己蜷成一团，用后背对着朱棣，试图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

然而，那阴沉的目光终究落在她身上，宛如一柄看不见的利刃。朱棣沉沉注视了她良久，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慢慢闭上双眼，静静地躺回原处。

烛火摇曳，空气中一片死寂。然而这份平静，却如悬在徐依霜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