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奇痒难挡

“啊——”
“痒，痒死了！快救我啊！”

紫宸观内，一片混乱。春虚道长浑身冒出密密麻麻的红疹，如被万千蚂蚁啃噬，瘙痒钻心，到处挠抓，疯狂扭动。道士们惊惶失措，有人忙着去请大夫，有人则拼命按住道长的手，唯恐他自己挠破皮肉。

等大夫赶到时，半个多时辰已过去。春虚道长早已虚脱，满脸汗水，眼神涣散。大夫一诊脉，连忙施针，又开方熬药。然而，无论如何努力，却毫无起色。大夫连连叹气，无奈说道：“贫道医术有限，还请另请高明！”

接连换了两名医术不俗的大夫，可不论针灸、药物，春虚道长的痒症依旧不见好转。叫天不应，呼地不灵的春虚道长，躺在榻上惨叫连连，声音仿佛一头濒死的困兽。

“快救我——救我啊！再找不到办法，老夫饶不了你们！”

几个道士被骂得狗血淋头，却无计可施，其中一人忍不住拉住一旁围观的村民低声哀求：“施主，您可有妙计救我家道长？”

那村民欲言又止，憋了片刻，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我听附近有人说，金水村以前有个小孩，身上也长满红疹，痒得厉害，后来……”

“后来如何？快说！”道士们急得跺脚。

“那孩子用……用新鲜的黑牛粪敷了一夜，第二天红疹竟全消了。”村民说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众人脸色。

“黑、黑牛粪？”道士们一脸震惊，一时竟分不清对方是在胡编乱造，还是另有所图。

见他们纷纷投来狐疑的眼神，村民顿时不悦：“哼！若不是看你们道长如此痛苦，我才懒得多管闲事。既然不信，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说罢，转身就走。

嗡嗡的瘙痒仿佛千万虫蚁挤满春虚道长全身，他在床上如鱼脱水般翻滚挣扎，口中不断咒骂道士无能，大有恨不得踢死他们的架势。几个小道士被踢得肚疼脸青，不敢多言，只得硬着头皮去追那村民。

“请施主告诉我们那赤脚大夫的所在，速速引路！”眼下，别说牛粪了，就算是龌龊的猪粪，他们也心甘情愿一试。

得知赤脚大夫所在后，道士们赶忙奔去相请。至于这法子是否可靠，最终还得征询春虚道长的意见。

当牛粪的怪法被告诉春虚道长时，他本是暴跳如雷，直呼胡闹。然而，经受瘙痒煎熬太久的他，早已濒临崩溃，只得死马当活马医。“去找！记住，要崭崭新的黑牛粪，现接的，带热乎劲儿的！”

……

半个时辰后，一大桶冒着热气的黑牛粪被道士们带回。在春虚道长的允许下，鼻捂嘴憋，硬着头皮给他敷满全身。霎时间，屋内臭味冲天，众人想吐都无处可逃，只能强忍作罢。

春虚道长心头的瘙痒虽然略有缓解，但狂呕数次，心理和生理上都倍受摧残。临床的熬煎让他觉得身处阿鼻地狱一般，每一刻都无比漫长。

好不容易熬过一个时辰，依旧不见红疹好转。春虚道长怒不可遏，大骂赤脚大夫：“混账东西！狗屁土法子！尔不过是个乱医的骗子，敢骗我？！”他羞愤交加，浑身恶臭难闻，连死的心都有了。

“快给我打最热的水！老夫要把身上的脏东西洗个干净！”一夜之间，用了十几桶水，但他依旧觉得身上满是臭味，再洗下去，皮肤都快脱了一层。

这时，一个小道士小心翼翼地开口：“师父，您……好像不痒了？”

春虚道长一怔，愣在原地。他回过神来，挠了挠手臂，又摸了摸脖颈，惊奇地发现痒果真消失得无影无踪！

众道士欢欣鼓舞，忙不迭去向赤脚大夫道歉，并多奉上诊金，苦苦哀求他保守秘密。然而，那赤脚大夫却暗自冷笑，心中不屑。他挥了挥手，转身离开，再未多言。

……

与此同时，与紫宸观有嫌隙的平安观也没闲着。春虚道长之前派去恶作剧的两名道士，带着两筐死虫子，雄赳赳气昂昂地抵达平安观门口。

“嘿嘿，这下看你们这些道姑怎么哭鼻子！”两人猥琐地笑着，正待出手，突如其来的一声尖叫震得他们耳膜嗡嗡作响：“狗道士又来了！”

话音未落，平安观内顿时人影攒动，一阵涌如潮！乱石、瓦片齐刷刷朝二人飞去，没等俩人反应过来，更臭的脏水兜头而下。紧接着，棍棒纷纷落在他们身上，打得他们落荒而逃，狼狈成一条泥沟里滚爬出的死狗。

道姑们拍手叫好，彼此击掌庆祝胜利。方芳更是兴奋得满脸通红：“居然还带这么多虫子来恶心我们，真是太卑鄙了！不过，打回去真解气！”

几位道姑笑声阵阵，徐依霜则带着几件拆好的投石器回到观内，满意地拍了拍工具箱。身旁的公输陵好奇问：“不拆毁它？”

“舍不得，这小东西简便威猛，待人再挑事时，咱就还以颜色！”徐依霜笑容满面，继续整理她的小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