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道观风波

“当年的确是想撒泡尿，”徐依霜语气轻松地说道。

“哈哈哈，这就对了嘛，看来你记性确实不错啊，还挺聪明的。”春虚道长笑得前仰后合，言语中带着满满的揶揄，引得周围人一阵哄笑。

徐依霜却没让这股嘲笑的气氛影响分毫，淡然说道：“师父以前常教导我，所谓道士，该做到的是‘行住坐卧，惟道是修；举止心念，惟德是务。守戒修身，布施超度，广济众生，忠实服膺大道。’宣扬大乘，教人以善，发心造德，后己先人，这是修道的真正宗旨。”

她顿了顿，语气愈发犀利：“然而，看着眼前的春虚道长，我倒觉得他与修道之‘道’毫不相关，反倒像个不成样子的俗人。于是小时候的我，便起了个幼稚的念头，想撒泡尿让他好好看清楚自己的模样。”

话至此，屋内顿时鸦雀无声。徐依霜这番话字字如雷，震得人心喋喋不休。要知道，还从未有人敢当面这样揭春虚道长的短，更别提是个稚嫩的小道姑了。

一时间，众人的表情各异。春虚道长面色铁青，额上青筋暴突，愤怒已是压抑到极限。而在座的其他人则瞠目结舌，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等大逆不道的话，竟是从这样一个年轻女子口中传出？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口气倒不小！”春虚道长身旁的小道童再也按捺不住，怒气冲冲地站了出来，手指直指徐依霜的鼻子，厉声喝道，“竟敢当众羞辱我师父！”

随着这一声斥责，原本寂静的人群迅速炸开了锅，纷纷附和小道童的言辞，指责徐依霜不敬前辈，言辞粗野，缺乏道德修养。

然而，面对这些指责，徐依霜一派云淡风轻。她环顾四周，目光坚毅，唇角微勾，带着三分讥笑。最终，她淡淡地开了口：“我本以为修道者尚有几分高洁，没想到今日一见，竟沦落至狗见主人摇尾乞怜的地步。难不成，这‘狗性’才是你们修行的真谛？”

此言一出，场面骤然凝滞，气氛剑拔弩张。下一秒，四周便响起一片愤怒的喝骂声，简直如火山喷发般猛烈。众人群情汹涌指责徐依霜，声声指斥她大逆不道、不配修道。

徐依霜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见众人气急败坏，她冷哼一声，向门口一伸手，语调犹如命令：“诸位若觉这里容不下你们，尽管走便是。四师姐，将门请开把，正好省得浪费我们平安观的力气打扫！”

楚薇立刻心领神会，回以一个晴朗的笑脸，干脆利落地回应：“好的！这就照办！”

她随即吩咐其他弟子：“记得回头将这里彻底清扫一遍，最好刷上三层！”她一副认真模样，言语间每个字都带着暗指意味——连在场的众人都分毫不差地听了去。

这一招直接戳中了众人的心窝。所有人无不听懂了徐依霜的暗讽：是嫌他们的存在将这平安观“弄脏”了！

听到此处，已经有几位道士气愤地彻底拍案而起，其中几人还准备直接拂袖而去。

“徐！道！姑！”一直沉默的春虚道长终于按捺不住怒气，猛地起身大吼。他神情狰狞，声如洪钟，“不过是我一句开玩笑，你竟然敢如此咄咄逼人！”

他几步跨到徐依霜面前，双目圆瞪，仿佛要硬生生将她钉死在地。“你今日这般无礼，已经把在场的所有长辈都得罪个遍了！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跪下向大家道歉，我可以考虑替你求情，让众位长辈原谅你的无知，并给你留下一些颜面。如果你执意顽抗，可就休怪我们这些做前辈的无情，让你在修道界彻底寸步难行！”

徐依霜嘲弄地看着眼前暴跳如雷的春虚道长，淡然挑眉：“啧啧，春虚道长若如此‘厉害’，为何不来戏言你自己失禁？保准大家听了更开心。”

她面带冷笑，坚定而无惧地直视对方：“如果所谓修道界尽是你这等伪人，我倒宁愿彻底退出，何谈无法立足？”

几句话掷地有声，让场上气氛再度凝固。春虚道长被顶得哑口无言，脸上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恨不得立刻扑上来将徐依霜撕成碎片。

但徐依霜却冷傲地立在原地，甚至不屑为此多花一分力气。她手背于后，挺直腰杆，微微抬下巴，送给春虚道长一个优雅的白眼，连理都懒得理。更让人讽刺的是，她心里还在盘算：“真是可惜，今儿带着的痒痒粉没机会用上。”

四周道士一个个被她堵得面红耳赤，骂不过、说不赢，气得跺脚只得叹息离开。春虚道长在走之前更是回头恶狠狠地盯了徐依霜好几眼，恨声说道：“你给我等着瞧！”

待那些气愤的道士走后，留下一些真正对云尘道姑有交情的前辈，纷纷为徐依霜拍手叫好。他们多年来早已看不惯春虚道长的作态，却奈何出身小道观，无身份与他争锋。

“年纪轻轻有此魄力，不愧是云尘师父的弟子！”几位前辈交口称赞，同时劝她多加留意春虚道长的阴险手段。

徐依霜心怀感激，对诸多前辈郑重行礼：“多谢诸位提点，晚辈定会谨慎……只是我平安观今日惹上的麻烦，就不敢劳烦各位为我分忧了，免得波及诸位。”

吉时一到，徐依霜带领众人设坛建醮，虔心祭奠，为那些亡逝的师父师姐祈福超度，寄托安息；也在坛前为生者祈福，消灾转运。

法会尾声，徐依霜虔诚地献上最粗最长的一炷香，愿那些亡故的人，永得清净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