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暗夜的抉择

“你们再怎么说，也别浪费时间了！龙家是我的根，我绝不会离开！说破天也没用！”龙震天拄着拐杖，倔强地说道，那双如刀刻般凌厉的眼睛扫视着面前的几人，带着不可动摇的坚持。

“爸，外面的局势你不是不清楚。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怎么办？龙家怎么办？”龙秀娟忍不住开口，嗓音急切，却小心翼翼。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龙震天一记冷冷的眼神扫得噤若寒蝉。龙震天那深沉的嗓音中带着几分讥讽：“哼，别告诉我，你真是担心我的安危？还是担心我一走，你们就失了靠山？”

这一句话，犹如尖锐的锋刃，直刺龙秀娟的心窝。她脸色瞬间涨得绯红如霞，一双手攥得死紧，低下头不敢多言。

“行了，都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有这闲功夫，不如去医院多看看擎苍。他才是龙家的未来，我这老骨头，你们不必瞎操心。”说罢，龙震天拄着拐杖，缓缓站起身，面无表情地朝二楼书房走去，留下一片沉默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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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寒风如刀，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森冷的气息。从一处隐蔽的树荫下，一个瘦削的身影仿佛幽灵般浮现。凤青戈抬起头，凝望着龙家那幢大宅中唯一亮着灯的房间，身影在风衣之下显得更加单薄纤弱。

“这是最容易潜入的地方，可也是最难的。”凤青戈心中自语，眼底掠过一丝挣扎。这里不仅有森严的守卫，更有她最难面对的障碍——龙擎苍。

寒风愈发凛冽，似乎预示着一场风雪即将来临。在屋内严防死守的龙家，此刻像一座铜墙铁壁。尽管龙震天固执地否决了加派防卫的命令，但龙秀娟和白雅茹早已私下行动，增加了巡逻队伍，甚至武装了每一名警卫。四周高墙环绕，电子眼、红外线的监控网密不透风。说是固若金汤，也不为过。

凤青戈躲在草丛深处，屏息等待。她目光如炬，锁定在巡逻队换班的间隙。机会稍纵即逝，她身形一闪，灵巧地跃过围墙，悄无声息地潜入龙家内部。在黑暗中穿梭的她，轻车熟路地避开了监控——龙擎苍曾向她透露过龙家监控的布局，如今看来，这些信息成了她的护身符。

然而，二楼书房的防备更加森严。站岗的警卫身姿笔直，目光如鹰，显然是精英中的精英。凤青戈潜伏黑暗，深吸一口气，思索着如何无声无息地溜进去。然而，她尚未行动，一个细微的叹息却从她唇间溢出。

“谁在那里！”一道低沉的喝声骤然响起，警卫神色一肃，立即警觉起来，所有人均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戒备。他们手指紧扣扳机，气氛一瞬间变得紧张。

正当剑拔弩张之际，一声爽朗的大笑骤然打破了紧绷的空气。

“哈哈！青戈，你这丫头半夜不睡觉，偷偷摸摸来见我这个老头子？”龙震天的声音从书房门口传来。他竟然一脸慈爱地望着凤青戈，挥了挥手，招呼她走上前去。

警卫面面相觑，彼此对视间满是疑惑：“这是怎么回事？像杀手的人，怎么会变成老爷子的‘孙媳妇’？”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居然敢拿枪对着我孙媳妇，活得不耐烦了？！”龙震天皱起眉头，低沉威严的语气让人不敢放肆。

警卫闻言，立刻低头收枪，不再多话。老爷子上前几步，毫不犹豫地伸手拉住凤青戈的冷手，温言说道：“手这般冰冷，快进来喝杯茶暖暖身子。”

凤青戈怔怔地看着龙震天，那双牵住她手的大掌，却让她感到如坠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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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的空气暖意融融，但凤青戈却只觉如坐针毡。沙发柔软的触感对她来说，却仿佛是地狱的刑具。

“青戈，喝点热茶吧！”龙震天亲自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递到她面前，慈眉善目，浑然没有防备之意。

凤青戈接过茶杯，掌心感受到一阵暖意，却无法抚平心底的凉意。她目光落在眼前这位老人身上，忽然觉得眼前的影像有些模糊。记忆中她无比坚定的杀意，在这一刻，却如浮萍般动摇。

雷咏亮、西门坤，那些人她杀得毫不犹豫，因为他们的死亡是罪有应得，她做得理直气壮。而眼前的龙震天，不仅曾为百姓做了无数利民之事，更是龙擎苍心中最尊敬的长辈。她，如何能下得去手？

可是，她若不动手，爷爷的遗体将永无安眠，叶天也会命悬一线。选择无法回避！

凤青戈垂下眼帘，双拳藏在衣袖中紧握。几乎无声的泪滴悄然滑落。心中，她一遍遍呐喊着：“擎苍，对不起……对不起！”

这短短数日的彷徨挣扎，竟让她如同经历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唉，丫头。”龙震天的声音突然低了几分，“爷爷这辈子，其实早就活够了。你知道吗？早在擎苍奶奶走的那天，我就该随她去了。如不是为了小擎苍，我坚持不到现在……”

听到这里，凤青戈感到一阵喉咙发紧。龙震天从记忆深处翻出的那些温情片段，一点点刺入她的心，让她整个人如坠深渊。而不远处的揽镜灯下，那慈祥的笑容，竟带着无声的凌迟，让她痛彻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