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禁忌之爱

南潇的手微微颤抖着，纤细而无助。江云斓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声音低柔：“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的眼神紧盯着急救室门口，那耀眼的红色警示灯像狠狠灼伤了她的双瞳，冷而刺痛。南潇喃喃着，仿佛沉浸在某种难以挣脱的深渊：“这是第二次了。”

江云斓皱起眉头，目光投向南潇那张失去了血色的脸：“第二次？什么意思？”

南潇的嗓音里藏着哽咽：“第一次是妈妈，现在是时裳。”她的泪水缓缓滑落，无声地沿着面颊下坠。那双曾经明亮剔透的眼睛，如今被一层沉重的阴霾笼罩，一片黯然。

她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那天母亲倒在血泊中的画面与时裳割腕的模样交织在眼底，那悲凉无助的情绪几乎要将她吞噬。“明明错的不是她们，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们？”她的声音像轻刀，割裂着江云斓的心。

红色的灯最终熄灭了，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看向他们：“病人情况稳定了，不过失血过多，至少需要休息到明早才可能醒来。”

这个消息让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地，祁陌城飞快地扑向推出来的病床，紧紧抓住时裳的手。时裳脸上的苍白隐退了一些，替代之的是少许血色，使她重新显得有了一丝生机。

南潇突然转身，冷冷地拽住了祁陌城的衣领。她脸上的冷笑如刀锋般锐利，让人不寒而栗：“她醒来之后会想见到你吗？”

祁陌城一愣，手不由自主松开，目光看着时裳被缓缓推入病房，病房门关上的瞬间，他眼前似乎也陷入了黑暗。他靠着墙，一只手捂住脸，指尖颤抖着滑落。

声音从指间漏出，暗哑而痛苦：“我爱她。”祁陌城双眼泛红，眼底满是刻骨的绝望。

江云斓看着情绪几近崩溃的兄弟，眉头蹙得更紧。“南潇，先回去吧。”他试图劝说她，却被果断推开。

“你回去吧。我不会离开，我要守着时裳醒来。”南潇冷漠地回答，随即毫不遮掩地把目光转向祁陌城，“至于你——滚吧。”

祁陌城从地板上抬起头，目光空洞却倔强：“不，我不会走，我要等着她醒过来。”

南潇的唇角流露出一抹讥讽：“你是准备等她再自杀一次吗？”

祁陌城像被当头棒喝一般僵住，喃喃道：“不会让她发现，我……我只想偷偷看她。”

“随你的便。”南潇冷笑，推开病房的门。

病房内，时裳安静地躺着，眉头微微拧紧，手臂上包裹着厚厚的纱布。她脸上的疲惫似乎成了房间内唯一的主旋律。南潇站在床边，低声呢喃：“傻瓜。”

夜幕降临，沉重的黑暗笼罩着整个医院，为悲伤和痛苦创造了一片自由释放的空间。时间拉长了所有情绪，也让某些东西变得深刻得难以分辨。

清晨，和煦的阳光从窗外洒入房间。时裳缓缓睁开眼，眼前的光像利刃让她不自觉抬手试图遮挡，却发现手被牢牢握住。她转过头，看到南潇眼下一片暗紫，疲劳遮住了原本明亮的双眸，却让她那长而翘的睫毛在阳光下投射出一道分明的阴影。

时裳唇角微扬，露出一抹虚弱的微笑：“早上好啊。”

南潇没有回应，只是冷冷地注视着她：“我还以为，这个早晨对你来说是遥不可及的了。”

时裳无奈地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些许自嘲：“你什么时候才能少损我一点？”

南潇沉默片刻，后来却试探性地问道：“为什么？”

仿佛触碰到某种柔软又痛苦的深处，时裳的眼底生出一片悲凉。她看着自己依旧疲惫的手，嗓音近乎沙哑：“我真的好痛苦。他说他爱我，我崇拜了二十年的哥哥，竟然有一天说爱我……这是不是很可笑？”

她的嘴角勉强扯开一抹笑，却比哭还难看，南潇抬手将她揽入自己怀中：“不要笑了，不想笑就别笑。”

病房里一片沉静，南潇声音低柔却坚定：“你还有我。”

时裳的声音飘在空气中带着浓浓的绝望：“我的信仰已经崩塌了，活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可言。”她顿了一下，轻声说道：“谢谢你，南潇。”

透过病房的玻璃窗，南潇看见祁陌城站在走廊，一脸掩藏不住的痛楚。他最终转身，背影写满了沉重和悲伤。

那种禁忌的情感，终究不被世人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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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对于时裳而言，身体逐渐恢复，情绪也没有再度崩溃，她甚至和南潇偶尔笑着打闹，俨然恢复了一些平日的模样。据医生说，她明天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而祁陌城虽然几乎每天都会来，却总是等她睡着的时候默默守在身旁，克制着自己的冲动。

这一天，时裳再度进入梦乡，南潇接到了文希的电话，为免吵醒时裳，她前往楼梯间：“文希，有什么事吗？”

“南总，上周人工智能论坛的事情，您是决定要参加吗？”

就在这时，江云斓从转角处出现。南潇愣了一愣，许久未见的他看起来带着几分让人难以捉摸的复杂气息。

电话那头的文希以为她没听到，继续道：“南总，您确认参加吗？”

南潇回神，淡淡说道：“去，帮我多订一张机票，我把订票信息晚些发给你。”她想把时裳也带上，换个环境或许对她会有帮助。

“知道了。”文希挂断电话，而江云斓已经走到她面前。

南潇微微仰头，看着他高挑的身影：“你怎么过来了？”

江云斓声音里透着些许幽怨：“我不找你，你就不会来找我，说到底是谁冷落了谁呢？”

南潇被他那略带责备的口吻触动了一秒，但很快便恢复冷静，随意说道：“晚上一块吃饭吧，我得回梨园收拾些东西。”

“收拾东西？”江云斓显然不打算那么草草了事。

“明天要去美国出差，大概一周时间吧。”南潇思忖着接下来的安排。

江云斓眉宇间多了一丝失落。他垂下头，略微低声道：“非去不可么？”伴随着这句话，他伸手将她牢牢抱住，熟悉的薄荷气息蔓延开来。

他将额头贴近她的颈项，磁性的嗓音深沉中夹杂着令人动容的温柔：“我舍不得你。”这句话如同含了一枚钩子，击中了她的耳膜，撩开了心中仅剩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