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刁难与妥协

南潇远远地瞧着手机屏幕，语气满带警觉：“给谁？”

“朋友。”江云斓随口应答，声音冷淡却不失礼貌。此时有人催促他继续录音，他便挂了电话，未再多言。

南潇握着手机，陷入沉思。那句话如一记惊雷，猛地回响在脑海——江云斓今早的质问，喷薄而出，萦绕不散。她终于品出些味道，心情复杂。

另一端，江云斓在收到某个跨国会议的临时通知后匆匆赶回公司。短短两个小时的会议，他硬生生压缩至一个小时，忙得马不停蹄。结束后回到家，他打开门，屋子静得仿佛时间停滞。栀子花的清香早已散尽，空气空荡得刺骨，让人窒息。

床头有一张便签纸，整整齐齐地搁在那里：“公司有事，很快回来，锅里有粥。”字体秀气利落，连便签位置也分毫未动。这显然是对方根本未曾注意到他的归来。

江云斓冷笑一声，嘴角扬起一抹几不可察的自嘲。为了她，他强行压缩会议时间，以为能有所不同。可结果还是一样，她的离去，干净利落，不留痕迹。过去她那毫无预兆的离别仿佛种烙印，此刻被重新撕裂，痛感加倍袭来。

在情绪的潮涌中，他躺在床上，试图寻找慰藉。然而眼角余光瞥见一抹不容忽视的鲜红，那抹刺眼的颜色将浅灰色床单上的沉寂划破，无形中加深了他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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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洒落，南潇坐在公司办公室，看着自己的银行卡余额发呆。这些年在海外打拼，她辛苦积攒下的资金原本足够维持母女二人的生活，如今却骤然缩水。母亲高额的医疗开销，再加上昨夜江云斓的“情债”，已让她濒临破产。

埋首计算，她心里涌上无尽的苦涩。那晚的一场醉酒失身，像是将她的所有积蓄一把焚尽。想着昨晚自己的选择，南潇攥紧手，目光黯淡，却终究认命。她对不起江云斓是事实，主动送上门也是心甘情愿，既然如此，就当是对往事的一点补偿罢了。

她输入转账金额时，手指微微颤抖。七个零，冰冷的数字像刀割一般在屏幕上刺目。随着指尖轻触确认键，银行卡的余额猛地滑落，她望着那仅剩的五万块，如洪水后的废墟。五年的积蓄换来的，是这残酷的现实。

手机反扣在桌面。南潇闭眼沉思，掐了掐太阳穴，试图平复，但最终只能接受一个令人心悸的事实——她再次回到人生底层，一切从零开始。

这时，办公室门轻轻被敲响。秘书文希抱着文件进来，小心翼翼地说道：“南总，我联系了几个潜在合作公司，没有一家愿意和我们谈。”

低气压骤然笼罩，文希顿了顿，继续补充：“有一家和扬川关系不错的公司透露消息，江氏集团已经放话，谁与扬川合作，就是公然对抗江氏集团，他们没人敢冒这个风险。”

冷冽的言辞如一根针刺入南潇心中，她眉头紧锁，脸色冰寒。“江云斓。”她咬牙低喃，胸中怒火越燃越烈，这一切显然是他下的狠手。

努力压下心中翻涌的复杂情绪，她沉声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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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南潇再次来到了智恒科技。这是她第二次踏入这里，但情形却已大相庭径。助理见到她便直接将她带入江云斓的办公室，显然对方早已料到她会来。

办公室里的江云斓看似轻描淡写，游刃有余，整个人显得慵懒却极具压迫感。他一边签署文件，一边漫不经心地扫了南潇一眼。那神情宛若一头狩猎中的狼，锋利的目光带着侵略性，步步逼近。

南潇再也按捺不住愤怒，直接开口质问：“江云斓，钱我已经转给你了，你还有什么理由让那些公司对我避而不见？”

她语气凌厉，夹杂着几分不屈不挠。精致的小脸藏不住怒意，眉眼间浮现出强烈的攻击性，那冷艳的气场令整个房间刹那间产生一股逼人的压迫感。

江云斓冷笑，将钢笔搁置一旁，仿佛南潇的怒火在他眼里不过是无关轻重的微末反抗。他懒洋洋地靠在椅背，眸光沉静，嘴角勾起的笑意透着不可一世的傲慢。

“我说过，除非是我，否则京城没人救得了扬川。”他的语气平静却危险，每个字都像钉子扎进南潇的心里。

南潇被气得笑出声：“条件是什么？”

听到她的回应，江云斓嘴角的弧度更深：“条件？”他微微勾唇，声音低沉而带磁性，“南潇，我的条件，从来只有一个——我，只要你。”

他像一位猎人，等待猎物落入陷阱，爪牙尽显。五年前的羞辱让他步步为营，他要让曾经离开的她无法逃脱。

南潇呼吸一滞，却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嫣红的唇微微抿紧，只吐出四个字：“你、做、梦。”她摆出最冷漠的表情，转身果断离开，随即“砰”的一声摔门走人。

走出智恒科技的大门，南潇攥紧拳头，愤怒仍在心头燃烧。可还没等她冷静下来，手机屏幕的震动将她拉回现实。是养老院的电话，她心里骤然升起一丝不安。

电话接通后，对面的人语气急切，让南潇脸色瞬间惨白。母亲慕楠突然晕倒，情绪更是不稳定，她不得不立刻赶到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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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病房，看到母亲骨瘦如柴的模样，南潇心中犹如刀绞。记忆里那个被称作京城美人的母亲，如今沦落为迟暮的影子。人世间的残酷在她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听到门响，母亲慕楠满怀期待地抬头，激动地问：“是智宇吗？”声音里夹杂的渴望让南潇心痛无比。慕楠眼中没有认出这张熟悉的面孔，失落地躺回床上，只喃喃念着“南智宇”。

南潇眼里涌满复杂的情绪，她苦涩地看着母亲——那个曾为爱情飞蛾扑火的女人，在岁月的涤荡下终是成了一地破碎的剪影。回忆里，京城的男士们曾为母亲趋之若鹜，而南智宇不过是凭着慕家积攒的财富，从一个穷小子跃为京城名流。然而，这段爱情的代价却是整个慕家的衰落，一场残酷的交易换来了母亲的一生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