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烈酒谜影

聂之翊低头轻轻捋了捋垂落在肩上的发丝，压住心中翻涌的不安。眼前的男人，凌盈诚，看似泰然自若地坐在沙发上，眉目间的从容仿佛一面镜子，映射出她心中的凌乱。或许，她本可以选择不问，但今晚的种种——那些难以忽视的蛛丝马迹，让她内心的警觉如惊弓之鸟般盘旋不去。

“翊翊，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凌盈诚的声音轻柔如暮色中的微风，但眸中却带着几分探究，“问吧，我保证不再隐瞒。”

聂之翊直勾勾地盯着他，微微勾唇，话语中却透着锋锐：“凭什么要我问了你才说？凌盈诚，你就不能自己主动交代清楚吗？”

男人沉默片刻，低声叹息，仿佛一阵无法排遣的无奈在胸口回荡。“翊翊，我不是不想说，而是……”他停顿了一下，面露几分难辨的神情，“如果我一开始就告诉你，比如拿着那些照片去追你，你会怎么看我？觉得我是个痴迷狂还是个疯子？会因此厌恶我的接近，对我避之不及？”

聂之翊听得这一番解释，蹙眉思索，情绪在微妙的变化间碰撞。不得不承认，他的理由并非毫无道理。任何人在毫无心理预备的情况下发现别人保存了成千上万的自己的照片，恐怕都会心生膈应。

凌盈诚似乎捕捉到了她的沉思，语气一转，染上一丝狡黠：“只能等适合的时间告诉你，可没料到你比我想象中更聪明，竟然提前发现了，还把我看得透彻。”

一番话让聂之翊听得冷冷地轻笑了一声，但依然不动声色，继续试探：“聪明归聪明，我还是有疑问，这些酒呢？”她话音刚落，凌盈诚的眼神里便闪过一丝细不可察的暗涌，那是人躲避问题时的本能反应。

男人直面她的犀利质问时，沉稳的神情尚未完全崩溃，但眉宇间的紧绷已然泄露心底的秘密。他努力挤出一抹微笑。“翊翊，你这次想清楚才问吧。那些酒，对你来说……都是安全的。”

话语间，明明如水般温和，却隐隐藏着些许回避的意味。聂之翊眯起眼，唇边的微笑难掩锋利，“凌盈诚，你的机会不多了。别忘了，我是喝过那些酒的人。”一句话如同匕首，刺穿了他虚构的薄纱。

凌盈诚无声哽住，最终还是顺从她的试探，召来了一个几乎不懂内情却不得不参与其中的角色——他的私人医生刘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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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满天星光铺洒在城市的霓虹之上。大平层的巨大落地窗将这夜景收纳入室，华丽却冰冷。刘虹站在这光景中，显得有些局促，手指捧着热水杯的动作不由得显得僵硬。她并不是第一次面对凌盈诚，但聂之翊的冷峻神情却让她感到压力——这位太太挂在嘴角的微笑，似乎也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

“刘主任，真是麻烦您了，半夜请您过来。”聂之翊端起妥帖之姿，一边招呼刘虹，一边用眼神扫过凌盈诚，仿佛在故意挑衅他今晚落败的局面。

刘虹轻声道谢，眉目间透着谨慎，但很快便转向了凌盈诚，试图寻求指令。医生和老板之间的默契犹如暗流，而聂之翊并不阻止这样的“对口供”。某种程度上，她反而乐于看清这场局势中的微妙变化。

凌盈诚见状，也并不打算逃避，他的眼神简洁地示意刘虹，答她的问题即可。刘虹迟疑了一瞬，终于开口：“太太，那些烈酒的成分确实很特别，但以老板的酒量和身体条件，目前来看，影响不大。”这是一个模糊的答案，但一语双关，似乎暗示了更多未说出口的内容。

聂之翊微微一笑，显然知道她避重就轻。“刘主任别害怕，我只是想了解情况，不会对您怎么样的。”

她的话让刘虹稍稍放松，但依然难掩紧张。这些年，凌盈诚的慷慨早已拯救了她一度濒临崩溃的家庭和职业生涯，但正因为如此，她的敬畏也多了一分，如今陷入这夫妻间的“暗战”，她简直如履薄冰。

“东西到底是什么成分，厂家为什么这么神秘地贴标签。喝太多会不会导致不可逆的后果，甚至是依赖性？”聂之翊的态度不急不躁，却步步紧逼，像用羽毛轻轻挑开隐藏的秘密。

刘虹思索再三，最终给出更明确的说法：“太太，这些酒非常特殊，的确含有一些未知的化学成分，但目前检测显示没有直接威胁人体健康。只是，饮用过程中可能影响情绪波动，甚至形成某种程度的心理依赖。当然，这些都是理论上的可能。”顿了顿，她补充，“但从老板的身体状况看，没有出现这些问题。”

听到“情绪波动”和“心理依赖”几个词，聂之翊的心沉了沉，眸光缓缓游移向坐在沙发上泰然处之的凌盈诚。他没有明显的异动，甚至连目光都带着几分坦然。但越是这般无波无澜，她便越怀疑——不知为何，她感觉自己正在面对一个未被揭开的深渊。

“谢谢主任，真是辛苦您了。”聂之翊将目光收回，话语间恢复了最基本的礼貌，但她的心却翻涌着难以平息的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