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相爱相杀的暗涌

聂之翊指尖微颤，握着手机的手更是紧了几分。尽管面对沈漫明目张胆的挑衅，她的神色如一潭深水般平静，毫无波澜。“沈小姐特意甩龙虾肉到我身上，又费了不少心思把我带到这里，恐怕不只是为了让我帮你挑衣服吧？”

沈漫轻扬眉梢，眼底闪过一丝玩味。“聪明得让人刮目相看。”她话锋一转，唇边扯出一抹淡笑，“那你可曾想过，你能察觉到的凌盈诚，会不会早就心如明镜呢？”

聂之翊心中一沉，却不动声色，冷声回应：“凌盈诚看不看得出来，我并不关心。若你真想知道，不如直接去他那问个明白，没必要绕着弯子在我这旁敲侧击。”语罢，她顿了几秒，索性挑明态度，“更何况，我对你们在国金轩吃饭的事一无所知，否则，我绝不会主动踏足此地。”

她的一字一句，耐心织出隔断，试图与对方划清关系。而沈漫却寸步不让，笑意愈发凌厉。“聂小姐，这问题你还没答复我呢，坦白说，你调查过我吧？”沈漫的言语中似带着刀锋，直接切入主题。

面对质问，聂之翊始终从容如旧，转身迎视沈漫的目光，毫不避讳地答道：“我在优行官网见过你的简介。你是优行的研发总工，非常优秀。”声音里带着一丝真挚的认可，却听不出一丝虚伪讨好。

但沈漫仿佛全然不为所动，夸赞于她而言如秋叶落地，毫无意义。她随手拾起换下的衣服折好，眼神定定看进镜中聂之翊的防备，与其目光一寸一寸交锋，语气淡然却依旧犀利：“下一句，是不是要说，我和凌盈诚很是般配？”

话语响起间，聂之翊的心猛然缩紧，像被细针戳穿的气球，滴答漏风，密密麻麻的钝痛逐渐蔓延开来。这种被心底的猜测验证的瞬间，让她无所适从。

原本以为只是自己的荒唐假设，未曾料到刺痛却从沈漫口中亲自落定。她的想法，原来藏得竟不深。沉默下的她，忽然意识到凌盈诚早已在自己的心里扎根，难以拔除。那抹无声的存在感隐约显现，她越是试图忽略，就越是分外刺耳。

她轻声道：“你们幸福就好，不必特意告知我。”

然而她的勉强疏离早已在沈漫眼中看得一清二楚。沈漫没立即回话，指尖划过手机屏幕，片刻后，她轻啧两声，拿起手机看了眼消息，嘴角微微上扬。是凌盈诚发来的微信，只有短短四字：“别乱说话。”这简洁的提醒，带着浓烈的意味，仿佛在警告某人。

沈漫笑意越发浓烈，回了一个“知道”以示安分，也适时表露自己心中尽有尺寸，不愿逞一时之快。“啧啧，真是云淡风轻表于外，实则紧张得要命。”

她话锋一转，继续穷追不舍。“聂小姐，难道你不奇怪吗？为何你在香港，他也在香港？为何你在国金轩，他偏偏也在？”

沈漫的黑色眼眸犹如深海漩涡，将聂之翊死死锁住，仿佛不甘让她避开分毫。“前阵子我和凌盈诚视频时，还聊到过你，那时候他心情好得像个春日少年。可现在，你一看就明白，他又变回了那个冷如寒冬的模样。”

她像是在回忆什么令人头皮发麻的画面，下意识抖了几抖，随后直言不讳，“他心情不好时，总会一板一眼地折腾我们，弄得人心惶惶。”顿了顿，她意味深长地补充，“所以我猜测，你们之间一定出了问题。”

话到此时，她仿佛要揭露真相，淡然自若地说：“有一点我倒可以告诉你，凌盈诚对你情深至此，甚至没有其他女人能闯入他的心。”

沈漫的话像一颗深水炸弹掷入沉默的凉海，让聂之翊情绪纷乱。“换句话来说，你是唯一——没有人会成为他的替代品，特别是在这方面。”

即使沈漫已经将言情带入自己的坦白，聂之翊还是无法完全消化其中的信息。怎么可能？原来凌盈诚不只是单纯的香港之行，竟然牵扯出这许多隐情。

沈漫叹了口气，摆明态度，继续帮慕深卸责：“凌盈诚那人虽然平日冷酷，但这次的事，说真的，是慕深出的主意。他觉得，想试探你的心意，就用这种方法，凌盈诚竟然就信了。”

看着聂之翊的目光还呆在那段信息量满满的话上，沈漫微微扬眉，自嘲起来。“本来以为他可以按部就班，没想到还是小心翼翼的一只青蛙。”

两人对话逐渐淡去，此时阳光穿过Cupping coffee窗玻璃洒落，座位这一头的海浪声微微鼓啸。聂之翊端着杯咖啡，小勺在杯里轻轻搅动，就像一场迷乱心绪的探测。沈漫则摆开她点来的五六道甜品，细细品尝着其中滋味。

“有没有想过，我们竟然会坐在这里，安安静静喝咖啡？”沈漫尝下一口拿破仑蛋糕，闭眼享受。

聂之翊眼神游移，声音仿佛透着外边微风般飘渺：“这些话，是凌盈诚让你转达的吗？”

沈漫放下甜品叉子，无谓道：“不全是。我也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凌盈诚甘愿放下天边星辰，只为俯瞰她。”

聂之翊自嘲一笑，唇间泛起几分淡冷。“我还真不知道，我到底有什么魅力。”

此时，她的思绪忽然拉回到两人相识的开端，那个故事里的她，藏着一段并不光彩的秘密——那一切并不是天赐的美好，而是她亲手布局的猎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