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衣衫湿透的战场

“聂小姐，待会儿如果你有时间，我可以带你去周边走走。圣诞节的香港氛围特别浓，你一定会喜欢。”凌盈诚放下筷子，语气带着一丝温情。

聂之翊神情有些微妙。她今天会来参加这顿饭，完全是因为不想辜负干妈的热情邀约。至于饭后还有什么活动，她压根没考虑过。正要开口回绝，沈漫抢先插进谈话，同廖仁济寒暄起来。

凌盈诚随手夹了一筷子百花元贝皇尝了尝，眉头微蹙，评价道：“味道倒是一般般。”

“你吃的是我的菜。”聂之翊终于转过头，语气中毫不掩饰不满，眼神更是直白地甩了个白眼过去。

凌盈诚不慌不忙，挑了挑眉，用意味深长的语调回敬道：“我知道，你不也喝了我的水？”

这句话让聂之翊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咬了咬牙，瞪着凌盈诚，“故意的？”

他们之间的这种“小打小闹”，很快引起了廖仁济的注意。他敏锐地捕捉到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试探着问：“咦，凌总和聂小姐是不是早就认识？我看你们这气氛——”

“完全不认识！”聂之翊迅速提高音量，语调里满含拒绝，试图拉开与凌盈诚的距离。

不远处，沈漫听见他们的争执，抬头扫了一眼，随即又低头专心对付餐桌上的波士顿龙虾，不打算参与。

廖仁济却没停下来，继续试图调节气氛，“今天晚上西九龙文化长廊有烟花燃放，挺热闹的。不如一起去看看吧？我在那边有套房，可以边吃烧烤边赏烟花。”

“如果更喜欢夜游的话，我还可以安排游艇出海。”他说得游刃有余，言语里透着几个关键词：烟花、游艇、豪宅。

沈漫在不远处把话听得清清楚楚，却突然举起筷子夹了一块龙虾肉，动作有些拖沓，像不小心失了力道，那油汪汪的龙虾肉竟然一下掉在了聂之翊的身上，溅起油点如星星般洒落。

“哎呀，对不起啊！聂小姐！”沈漫惊叫一声，翻手又碰倒了放在旁边的花茶杯。杯里的水夹杂着茶花瓣倾泻而下，正巧浇了聂之翊一身。

此时的聂之翊，身上已经是狼狈不堪。虽然花茶不烫，可真丝衬衫和薄薄的裤子早已湿透，黏腻的感觉让她难以忍受。

沈漫的表情看似慌张，眼神却隐隐透着一丝旁观者的冷静。她甚至抽空冲凌盈诚意味深长地打了个眼色。

廖仁济自告奋勇想过来帮忙，却因拥挤的空间而举步维艰。他忙着递纸巾，又费力挪开碍事的餐盘，可怎么看都显得无济于事。

凌盈诚倒是十分淡定，像旁观戏剧一样，悠闲地等着下一幕。

沈漫见状，立刻上前补救：“聂小姐，实在是我的错！你的衣服都弄脏了，不如我陪你去附近的女装店买套衣服换上吧？”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可以处理。”聂之翊用餐巾擦了擦自己，无意间显出几分强硬。

廖仁济却拿出了车钥匙，殷勤地说道：“我开车送你们过去吧，这样快点。”

沈漫看了他一眼，似乎很不赞成，“廖医生，你别麻烦了，我们女生之间好沟通，你去的话反而不方便。”

她干脆拉起聂之翊，“你们继续吃饭，我们很快就回来了。”

沈漫的动作异常利落，几乎是直接把聂之翊从座椅上扯了起来。她虽然身形纤细，但力气不容小觑，长期在偏远山区工作的背景让她练就了一副“铁臂”。

聂之翊服软了。真丝衬衫完全湿透，贴在身上又冷又黏，更关键的是，这种情况继续留下，很可能出现尴尬的“走光事故”。她只好默许跟着沈漫离开。

楼下的女装店风格定位清晰，卖的都是都市女性的轻奢风衣裙。沈漫走进去，指着店门说：“就这家吧。”

聂之翊随意挑了一套自己平时常穿的款式，进入试衣间换好，剪掉吊牌准备买单。没料到沈漫已抢先一步，直接替她付了钱。

“刚才的女士已经帮您结账了。”导购员笑着指了指沈漫所在的方向。

聂之翊一瞬间鼻尖一紧，心里对沈漫的抵触少了一分，却依然不愿和她多交流。她正准备离开，沈漫突然在试衣间内呼唤：“聂小姐，可以进来帮我个忙吗？”

迟疑片刻后，她还是推开了半掩的门。试衣间四面皆是镜子，空间颇大，里面的景象一览无遗。

“聂小姐，你看哪件颜色更适合我？”沈漫举起两件毛衣——一件暗红，一件水湖蓝，不疾不徐地问道。

聂之翊随手指了指，“这件，水湖蓝。”

沈漫迅速换上水湖蓝毛衣，对镜细看，满意地笑了笑。她转过头瞧着聂之翊，语气淡然但意味深长：“你眼光不错，这衣服选得很合我心意。果然，有经验的人一选就准，对吧，聂小姐？”

聂之翊只简单答道：“沈小姐身姿曼妙，这件的确衬你。”话音里听不出太多感情。

她刚想退出去，沈漫却轻轻调转话锋，目光直视道：“有趣的是，聂小姐，我好像并没有自我介绍过吧？可你却知道我姓沈。这是不是意味着，你调查过我？”

聂之翊的心里猛地一震，脚步竟顿住了。镜子里，沈漫的笑意精细入微，隐隐透出一股捉摸不透的意味。两人的视线交织在四面镜子中，彼此的表情尽收眼底，局势似乎变得微妙起来——一场暗流涌动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