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多情自困

“这只胳膊你打算要还是不要？告诉你，要是再胡来，弄伤了自己，我的行为也只能算做正当防卫！”聂之翊眼神冷然如刀，随意地扫了一眼头顶的监控，话里透着不容置喙的威慑力。

姜瑶瑶气得直跺脚，怒不可遏地指责道：“那又怎么样？监控二十四小时都开着，分明是你先动了手！”

这句话不禁勾起了姜瑶瑶昨晚的怒火——昨天凌盈诚也借监控摆了他们一道，今天聂之翊显然学了他的招数，再一次让她无处反击。他们分明是穿一条裤子的！心里挂着满腔怒气的姜瑶瑶，此刻如坠冰窟。

“你到底怎么回事？就这么不肯饶过雅雅？她可是你的亲妹妹，非要弄得这么难堪，你才甘心吗！”姜瑶瑶咬牙切齿，几乎红了眼。她的手机和微信早早被聂之翊拉黑，气急败坏之下，只能跑到这里兴师问罪——而她满以为可以凭借这番家长气派压制聂之翊，却从头至尾连一分便宜都没捞着。

名声、颜面，全都被聂之翊踩在脚下，想到此事传到了半山别墅里的圈子里，那些人背后议论纷纷，只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姜瑶瑶心头暴怒，恨不得再甩她一巴掌以出恶气。可惜，聂之翊早已经不是她随意打骂的聂之翊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刀枪不入，软硬不吃。

今天这一番闹腾没能奏效，她干脆打算换招软中带硬，话里话外全是寻常的伎俩：颠倒黑白、倒打一耙，好在道德制高点上压过她。然而，聂之翊根本没给她纠缠的机会，快刀斩乱麻地揭开了所有底牌，让姜瑶瑶的愤怒竟无处发泄。

“姜阿姨，这里人来人往的，咱们有话慢慢说，不必这样大呼小叫。”一旁，秦天顶着明显的脸上伤痕，低声安抚，想做个和稀泥的老好人。他一手捏出讨好的笑，一手假装随意地拉住姜瑶瑶的手臂，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姜瑶瑶才不领情，她眼角一翻，看着秦天一脸委屈巴巴的模样，更加怒火中烧：“你是雅雅的丈夫，现在她出了事，你难道不想着法子帮她，反倒来拦我？你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

话音刚落，姜瑶瑶狠狠剜了秦天一眼，又留下一句：“今天的事，别让雅雅知道！”随后，她强忍着怒意，灰头土脸地离开了。

风波过后，聂之翊带着秦天进了一家咖啡店。他们一男一女，气质出众，此刻一同坐在人满为患的早高峰时段，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两人间，那份引人注目的既是颜值，也因多年来纠缠不清的关系。

秦天一脸沉思，坐下后便缄默不语。聂之翊则显得十分淡然，一边买了两杯咖啡，一边要了个冰袋。她把一杯咖啡和冰袋一同推往他的方向，话里不带一丝情感：“敷吧。”

秦天怔住了，抬眼望着她，蜷缩着的手指在桌下控制不住地颤抖。

“不要？”见他没有动作，她作势就要把那冰袋拿回，“算了，那就随你——”

却不料，秦天忽然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冰袋，甚至眼里还透着亮光，“要！当然要！”他语气急促，仿佛生怕下一秒机会会被抢走。

手握着冰袋，他低声开口，语气里多了一丝感慨：“翊翊，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最喜欢燕麦丝绒拿铁……”

话还未落地，聂之翊便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别想多了，只是随便按照招牌点的。”

短短几个字，宛如冰水泼面，将秦天仅存的一点点幻想全部冻住。他愣在原地，失落得近乎垂眸，许久才狼狈一笑。

这几年，秦天混迹于上流圈子，从头到尾像个笑话。他错把恶意当情爱，为讨好凌雅雅处处低人一头，却从未感受过她真正的用心。而眼下，亲眼目睹聂之翊哪怕动作随意，却都透着干脆的真实，更是让他心头苦涩，后悔不已。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面对沉默又复杂的秦天，聂之翊单刀直入，“还有，姜瑶瑶又为何突然如此极端？”

直觉告诉她，今日这番“偶遇”绝不是意外。

“之翊……”秦天垂着眼，声音里充满犹豫，看得出来，那些被埋在心底许久的话让他无比纠结。然而，聂之翊根本没有耐心等他慢吞吞酝酿。

她站起身，一副准备离开的姿势，“若你不打算开诚布公，那就别浪费时间。咖啡的钱我埋了，当作是刚才你帮我挡那一巴掌的回馈。”

秦天的心猛地一抽，张了张嘴，却愣是发不出声。他知道，他们之间已经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那些青春年少时的甜蜜早已消失在互相伤害的拉锯战中。他懂她的个性，干脆果断，容不得半点浑水。

看着她掏出手机要走，秦天像是被热油泼了一身般，猛地起身，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像抓住救命稻草：“之翊，我说，我全都告诉你！”

他用力过猛，瘦削的手隐隐透出青筋，那只无名指上还戴着光芒暗淡的钻戒。聂之翊垂眸扫过，目光宛若冰刃般冷然。被她这么一看，秦天的手如同着火一样赫然松开，却又不肯放弃地低声哀求：“别走之翊，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他站在那里，眼圈泛红，神情惶然。而聂之翊只是冷冷双手抱肩，语气中透着明显的距离：“叫我的全名，我们之间还没有亲昵到那种程度。”

“……雅雅她，”秦天犹豫了片刻，声音压得更低，“她之所以被拘留，其实是因为……凌盈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