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铁窗背后的代价

至于聂之翊，她更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仿佛戏中的背景板一般。

凌盈诚的神色略微晦暗，陆岩立刻接过话题补充道：“我们自然可以考虑适当请求减轻惩罚，但免除就不太可能了。既然都是一家人，手足相连，把拘留十天减到五天也并非不可。只是，得需要些妥协。”

他语气温和，字里行间却透出不容置喙的意味。至于真相，这不过是凌盈诚的授意罢了。他肩上虽扛着“律师”的名义，但实际上，只是在传递盈诚的意志。而这口怨气，他不会白白憋着，总得找个出口。而出口，正是为了那个聂小姐。

眼见凌雅雅的情绪逐渐失控，陆岩又补了一句，语气仍然带着风轻云淡的刺痛：“要是凌小姐觉得这样不公平，大可以去法院控诉。不过，真照此执行的话，或许您一时半会儿恐怕出不去。”

陆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隐隐透出一抹精明的光。这话，每一个字都扎进了凌雅雅的心坎，直戳她的尊严，让她如鲠在喉。

他以极具讽刺的语调继续说道：“看您腿上的伤像不轻，不如让家人多带几套衣服和药过来吧。五天时间，转眼就过，忍忍就好了。”

最终，以两家达成谅解、代理律师签字画上了句号。派出所的办事效率出奇的迅速，凌雅雅最终被判拘留五天。

她愤得双眼通红，甫一从医院逃脱竟又栽进局子，每每和聂之翊沾边，倒霉的总是她。这次，她觉得自己真是憋屈到了极点，大半夜眼睁睁看着身后的父母离去，心里像开了锅。她气恼地踹了好几脚铁门，发泄不满。

……

派出所外，冷风中点燃的烟在凌盈诚手间缓缓燃烧，白色烟雾随风飘散。他不常抽烟，能让他点烟的，大多是让他心情极度糟糕的事情。

日渐成熟的他早已习惯不把情绪泄露在外，这些年，他靠一份波澜不惊的城府站在高处。现如今，无论是权贵还是平民，对他而言，仅需一种淡然而不容违抗的气度，便足以让人乖乖听话。今晚如此，他的一句话足以让凌雅雅受到教训。

然而，这五天的拘留又算得了什么？他的脑海里反复浮现一个问题。那他不在京北的那些年里，聂之翊又是如何熬过来的？会不会也和眼前一样，被人随意欺辱、编排得无地自容？

胸中一口怒火灼烧他的理智，却混杂着一种隐隐疼痛。

与此同时，沈所长探头看向正在抽烟的凌盈诚，捏紧了自己的拳头。他额角的汗珠在初冬的寒风中显得格外醒目。

“慕总，您放心，这件事我亲自过问，绝不会松懈。”沈所长表态时还拍了拍自己胸口，语气格外恳切。他庆幸自己能有幸逃过了一劫，同时也为多年来灵敏的直觉暗自庆幸。这一次，他是实实在在躲过了一场浩劫。

“那就有劳沈所长了，有什么问题请随时联系我。”慕深微微一笑，与他握手告别，态度礼貌又谦逊。

“您放心，我一定会亲手监督处理。”沈所长激动地点了点头，恭送慕深和凌盈诚离开。

……

车内，凌盈诚坐在副驾驶，眉头紧锁，目光冷若寒霜。窗外的高架灯光交相辉映，映在他刚毅的侧脸上，衬得他英俊卓然。

正在驾驶的慕深斜瞥了凌盈诚一眼，小心翼翼开口：“三哥……刚才姜瑶瑶看着气冲冲地走了，会不会……要去找嫂子的麻烦？”

凌盈诚微微一愣，还未来得及回应，慕深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瞬间愤慨起来：“上次金帝斯的事，那位嫂子被下药昏倒，多半也是她们的手笔吧？”

他说到这里，语气中多了一分愤慨：“从那天起，我就怀疑是她们算计的。除了她们还有谁有下手的机会？”

愤懑之意溢于言表。

凌盈诚的脸沉得能滴出墨来，而慕深轻拍方向盘，爆了句粗口：“简直是奇葩一家子。”

意有所指后，他忽然意识到失言，急忙补了一句：“呃，三哥，我没说您！”

凌盈诚唇畔浮现出浅浅冷笑，声音却刺骨寒凉：“放心，这笔账，不会让她们好过。”

若那一天他不在场，他简直不敢设想聂之翊会遭遇到什么样的灾难。这一刻，他暗含杀意，眸色深邃如寒潭。

慕深笑着点头，语气又多了几分调侃：“不过三哥，今天真的够解气，凌雅雅给您硬生生送到局子里了，估计她们一家子都得憋屈到内伤，这招真够毒的。”

他不无赞叹地感慨，能做出这种不给留余地的事，也只有他三哥。最软的措辞，最致命的杀招。

“若是这次吸取教训也就罢了，”凌盈诚面若寒霜，“若再敢对翊翊暗中使坏，我绝不会客气。”

……

下了高架桥时，凌盈诚手机里传来一阵视频电话的铃声。他面色逐渐冷静下来，当接通的一瞬间，脸色明显柔和了几分。

“怎么还不睡，太晚了。”他的语气暧昧中透着几分责备，语调不自觉地放轻了些。

镜头中，洗完澡的聂之翊正趴在床上。身穿一件长款红色丝质吊带睡衣，雪白颈项、秀美锁骨裸露在外，肌肤赛雪。她显然没想到接通的那一瞬会如此狼狈，慌忙间提了件外套披上，动作间透出几分局促，又有几分不经意的性感。

拢入镜头的，竟是她脸上的一抹薄红。她微微嘟起嘴唇，可爱的神态透出无限娇憨。

凌盈诚的目光在她的身形上稍稍停顿，随即迅速移开，掩住眸中的一丝火热。

“几点了还不回家？吃个饭吃到半夜？”聂之翊撩了撩头发，略带调侃地问道，带着一种天然的娇嗔。

凌盈诚目光微眯，嘴角扬起一抹浅笑：“翊翊，你是不是双标得有些过分？让我快回家嫌我晚，让你睡觉你偏又觉得早？”

聂之翊翻了个身，懒懒回应：“我才懒得管你几点回家呢！”

看着她娇态横生的模样，凌盈诚只觉得浮在心头的躁意消散了大半。他忽地笑了笑，唇稍微一抿，将话题一转：“慕深拉我去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