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烈焰之心的暗涌

“吵什么吵？不就是欠点钱嘛，没完没了地叨叨个不停，当真是烦死人了！不是还有烈焰之心吗？”凌建福狠狠甩开姜瑶瑶的手，脸上写满了不耐，“这几天买家已经差不多搞定了，只要这东西一出手，钱自然就能还上，至于吗？”

听他说还有解决的办法，姜瑶瑶才暂时闭了嘴，心里却隐隐有些起疑，“当真是这样？”

烈焰之心她当然知道，那可是价值连城的绝世珍宝。整条项链以最高级别的钻石和红宝石镶嵌而成，别说是奢侈品，简直称得上是一件艺术品。更何况，这条项链是建福珠宝的镇店之宝，从不轻易示人。而且，比起它在商业上的意义，这项链真正的分量在于——它其实并不属于凌建福，而是凌盈诚母亲从娘家陪嫁过来的东西。

若是从前把它卖了倒也罢了，可如今的凌盈诚早已非昔日吴下阿蒙，那位冷面阎罗能同意？

“担心什么？”凌建福冷笑了一声，满脸的得意，“那个女人又没死，名义上还挂着‘我老婆’的头衔，我卖点老婆的东西，谁敢有意见？”

姜瑶瑶抬眼看着他，心里涌起一阵厌恶，可为了自己的安稳日子，她只能忍气吞声。他那油腻的大腹便便和得意洋洋的模样，让人看了简直倒胃口，典型的一个因酗酒荒淫而过早摧毁了健康的中年男人。他倒好，事不关己还一副风轻云淡的嘴脸。

“你不要太忧心，凌盈诚依然是我儿子。哪怕他翅膀硬了又如何？父子规矩就是血缘之任，他不能越界！法律可摆着呢，他母亲的任何财物，当初她住在谁的屋檐下？我，这个她法律上的丈夫，岂能没第一顺位的继承权？”凌建福咧开嘴，露出满口黄牙，那笑容里的得意几乎能滴出油来。他的目光继续往姜瑶瑶身上扫过，低声劝慰说：“好好伺候我，别犯什么愁事。有我在，你就稳稳妥妥过你的优渥日子，懂吗？”

姜瑶瑶心里五味杂陈，果然，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冷血无情。当年她跟凌建福那一段丑闻，甚至能在京北真正搭上一出腥风血雨。当时，他逼疯了发妻没离婚，却跑去给她搞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假婚礼，弄得满京北都在议论纷纷。这些年下来，两人倒也安然无恙地熬到了现在。

“你这赌瘾真该收收手了。”姜瑶瑶终于忍不住发声，“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就算能靠这次把账堵上，又能撑到怎样？五十岁的人了，想想晚节收不收得住吧。”

她已是不太抱什么希望，烈焰之心确实能救他们一次，但指望它救几次？她咬了咬牙，话锋一转：“不过，这么贵的东西，买家你总该有把握吧？”

凌建福随意地扭了一下脖子，脸上的轻佻毫无收敛，“放心，买家现成的。”

姜瑶瑶皱了皱眉头，她显然不买账，“你知道吗，现在你的烂摊子想填平，至少需要两亿。这种顶级珠宝，别看收藏家都说抢手，可真能瞬间掏出这么多现金的人，放眼整个京北，乃至全国，又能有几个？”

“再加上有资金也未必对珠宝感兴趣的人，”她冷冷分析，“剩下的不过寥寥几个，这买家是谁？能信？”

“别问。”凌建福不紧不慢地拍了拍她的手，“等时间到了，你自然明白。”

话没说尽，他便撑着椅子起身，喊了声徐管家：“老徐！过来给我把这地方好好整理一遍，乱七八糟的成什么样子？”

……

此刻的建福珠宝，被凌盈诚一手接管，气氛紧张异常。

会议室里，亮着灯光。投影仪的数字不断闪烁，各部门精英正依次汇报研发方向和进度。但自始至终，他们的老板凌盈诚却端坐在正中，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漂亮的丹凤眼盯着屏幕直视数据内容，严肃得让人呼吸都变得凝重。即便他把自己重重掩藏在随意的靠椅背中，却是一种自带无声威压的存在。

小到电路板承受压力的伏数，凌盈诚都问得极细，直至问题问得那研发老大一脑门汗，才清了清嗓子做下总结。

然而，正当会议严肃进行时，“咔嚓”一声，会议室门被突兀推开。

慕深大步走进，迎着众人的惊愕落座到凌盈诚耳边轻声说话，“三哥，刚刚建福珠宝老宅来电话了，说叫您周六回家吃顿便饭。”

凌盈诚目光冷淡，微微一抬眼，“知道了。”

他没解释，可慕深听得懂。这顿饭来得蹊跷，无事献殷勤，必有原因。多半，是建福那老东西兜不住，急了。

……

清冷的冬日街头，风卷过。

此刻，会所大门外一辆炫目的豪车停着，身着剪裁得体黑色过膝长风衣的凌盈诚，正慵懒地靠在车门边，鼻梁上还卡着一副墨镜，显得既低调又耀眼。他表面酷得很，实际却是在等一个人。

很快，聂之翊从酒行走出，一眼便看见了门边那熟悉的身影。她缓步走近，几乎没忍住笑出声。“你这是……掩耳盗铃吗？”说着，她抬手轻轻抱住他的腰，倦意顿消，“等很久了吧？今天又是一个难缠的客户，跟我为了几毛钱叽叽歪歪半天……”

耳边的絮絮低语伴随着淡淡清香，她像羽毛般落入他的怀中，凌盈诚只是静静听她叨叨，也不打断。等她真叫他发言，他才缓缓开口，“喜欢就好好干，累了也别逞强。钱没用来禁锢人性。”

每一句话，他都在告诉她，“你的存在，本就是意义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