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豪门深渊

“雅雅啊，女人呢，总得学会借力打力，你明白吗？”姜瑶瑶的语气虽带着几分耐心，但眉宇间透露出的不耐显而易见。看着女儿依旧满脸迷茫，她只能长叹一声，用更直白的方式点明，“比如说，你嫁给秦天，这真是他的本心所愿吗？并不是。”

一道冰冷的实话，瞬间敲中了凌雅雅最脆弱的防线。她的面色骤然发凉，眼神中透出一丝慌乱，仿佛被针刺中了心事。

“秦家如今的境地不比当年，如今的他们想要的是一个能帮扶他们的联姻者，支撑他们豪门的体面和财富。所以，即便他没选你，也会选择一个家世与你相当的女人。”她的嘴角掠过一抹冷笑，言辞简练却锋利得能将人剥开。

“男人，比女人现实得多，也凉薄得多。”

起初，凌雅雅的眼神还有几分抗拒，但当姜瑶瑶继续说道：“聂之翊比你聪明，就在她父亲破产那一刻，她已经清楚，秦天早晚会甩掉她。”她刻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女儿的表情，然后语速一快，“所以，她真正恨的，从始至终是我抛弃了她父亲，而不是你‘抢’走了秦天。”

“哦，情啊爱啊，真是可笑，这些东西能当饭吃吗？”姜瑶瑶凌厉的声音轻飘飘飘进凌雅雅的耳朵里，每一个字都似重锤般击打着她的灵魂。姜瑶瑶翻了个白眼，“豪门世家，归根到底不过是个人吃人的猎场。”

“如果你真想让一个女人败在你手下，就一定要让所有人都觉得你高她一头，但你切记——”姜瑶瑶的眼神突然变得深沉，“你必须掩住自己的锋芒，永远不要主动去戳穿她，更不可让她觉得是你将她逼到绝路。”

凌雅雅低垂着头，咬了咬唇，脑海中一阵纷乱，仿佛有一道门正被轻轻撞开，“妈……我能回家休息几天吗？”

姜瑶瑶挑眉打量了她一番，凌雅雅这几天心情的低落她早已了然于心。秦天与她这一场草草结束的婚礼，连表面的热闹也没维持几天。新婚的第一天他去了一趟医院，却从此销声匿迹，连电话都没有打过一个。“新婚夫妻”，四个字如今听来竟格外刺耳。

就连她的一向严肃的父亲，在面对凌雅雅住院的消息时，也不过例行公事般通过视频关心了一句姜瑶瑶。“这种淡漠冷酷，到底是养女儿还是在养冤家？”凌雅雅咬牙想着，眼中再也遮掩不住对现状的愤恨。

然而，姜瑶瑶的嘴角却扬起了一抹冷笑，这正是她希望女儿能看清的现实。“对，这才是你应该有的觉悟。在豪门，女人的价值不过是棋子，而没有价值的棋子——必然会被扫出棋盘。从今天起，你得学会如何续命。”她刻意缓了缓语调，随后又补上一句：“记住，你的力量还不足以让秦家败亡，但是若是没有了你，秦天也不过是无根的浮萍。”

凌雅雅紧抿嘴唇，泪光中透出一丝坚决，“我明白了，妈妈。”

终于哄得女儿平静地重新躺下，姜瑶瑶独自靠在床头，目光渐渐变得空洞。直到四下无人时，她缓缓滑坐在墙角，彻底卸下了伪装。她聪慧坚韧了一辈子，却在凌建福的绝望深渊中，一脚踏了进去。

那个电话犹如一记晴天霹雳，瞬间砸得她天旋地转，也生生让她那张优雅的脸苍老了十岁。“两个亿高利贷，一个月不还，就变四个亿……”凌建福那带着闪躲的声音至今仍回荡在耳侧。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这是直接踩上刀尖的生死局。

凌家的产业、她的私房钱，甚至连她最后的尊严，都可能被这个天坑吞噬殆尽。

“毁了，这一切都完了……”姜瑶瑶用力攥紧自己的手掌，竟狠狠将掌心掐出了血痕。她本以为凌雅雅嫁给秦天后，她能稳操胜券，成功掌控全局，可谁知，这偏偏是一场空自忙碌的闹剧。秦家已然风光不再，她又能依靠谁？

就在这一刻，凌家偌大的别墅里，响起了一阵凄厉的怒吼。

“凌建福！你到底还藏着多少事没告诉我！”姜瑶瑶像一头失控的母豹，把餐桌上的碗碟全部扫落在地，汤汁洒满了地板，碎瓷片如同她支离破碎的希望，到处乱滚。

“饭菜也砸了，碗也摔了，家业也败了……”佣人房内，王妈靠着门边偷看，嘴里唏嘘着，“这下，真是全毁了。”

“闭嘴，要命吗！”徐管家将她硬生生拉到一边，“等她撒完气再进去，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与此同时，电话那头，凌建福的声线听起来格外地冷漠又无所谓，仿佛老婆的愤怒根本激发不了他的自觉。

“你骗我说上次是去出差，结果是跑着去赌了个天昏地暗！”姜瑶瑶颤抖的手将手机狠狠砸向了地面。

她不再克制，将脖子上的碧玺项链用力扯下，那绿盈盈的珠串滚落满地，她早憋了一肚子不吐不快的话，“雅雅的订婚宴上，你竟然让我戴假货，这算什么，让我凌家的脸面被你丢尽了！”

“够了！”一直沉默的凌建福终于开口，脸上满是困兽般的逼仄感。赌场那边一次次的催债电话，毫不留情地把他逼上了绝路。“骗子”、“赌徒”、“人渣”，这些标签几乎要在他脑门上扎根。

姜瑶瑶早已失去理智，对他拳头雨点般地挥下，却只觉得，她这一生的努力，最终都成了笑谈。